“司官,到驿站了,请先歇息”
李良棣低低点头,身边成箱的账薄围在他身边,路行了半日,他在车里便看了半日,这是他从户部要来的抄件,刘彩将明细的开支一并找人抄了送给他,包括钱通生的家长里短。
固然明白都是些烂账,他仍是页页记完了,这些账,得见到真本薄才能知了中间漏了多少亏空。
一个小小的兵部郎中,兼任参军,倒是要将他卷进去,细想来,朝廷够给李家面子了,他赴靖渊上任的消息要晚上结时辰才到那群人的耳中便是要抓住一个时机,他们收拾好却又未全收拾好之时,李良棣才好着手剖析。
父亲,终究还是老练。
屋外忽然传来阵阵马蹄,他手里的书抖了一下,听出那马蹄踏地有力,绝非寻常物,马蹄在驿馆门口停下。
“谁人来了?”李良棣从要楠上站起,伸头望着门外。
小厮走了进来,还未开口,就被掌柜拉到一边,李良棣熟悉的身影迈进屋内。
“仲萃!”
“应联?”李良棣见是顾应,亲自迎了上去。
“今日军卫中有事,晚了才知晓你赴任,这便赶来了”他拍拍身上的灰。
“不是什么要事,何苦连奔半日?”李良棣苦笑。
顾应摆了一下手,皱眉道:“怎么不是?靖渊事况急,我知晓你肩上担子重,谁也得罪不得,要你去做这事,都明白的”
“早该有今日,也能做点什么”
“我说了,天命如此,李仲萃不出仕,那是天下无慧眼”
“如你所言”李良棣叹出一口气。
“我李促萃,是多少得做些什么”
“你去,也是最合适的,身不由已,你走了,有些事我都拎不清了”
顾应低低头
“莫失了志气,这城,哪有千年不变之局?你不可灰心,也不必担心,古来滔滔,我李仲萃,还折得起”
“他不许你折的”顾应插话道,他眼见着李良棣脸色白了白
“这话,亦是我要对你言的,你要保全自已”
顾应又道:“今日本是不许出城的,我来时遇见了于房事,他熟络,这才能未见了你”
李良棣仍不为所动。
“钱通生......会助你一臂之力”
“靖渊,不能再决口了”
“江月流,诶呀......”元晞在院里哼着唱词,一边翻着呈报,于如海进了院子,来人通报打断了元晞的自娱自乐。
“见过殿下”
“嗯,哼?”元晞抬手免了于如海的礼。
“追上了,顾同知来回了话,说李良棣不会为难钱通生”
于如海微微舒开了眉眼
“嗯”
“这样一来,他在靖渊总算能做些事了”
元晞直起身子,
“两头吃力不讨好,最难做事的是咱们”
“殿下安排的妥当”于如海一贯严肃的面容有所舒缓。
“苏煊淳业已动身,加急赶往南州,不日,盈州的粮也能到,荒年也可度过去,最要紧的还是系州和靖渊,但愿这个冬天也能安然渡过去”
“于师傅”元晞拍掉手上的灰,叉腰在院里踱步。
“你说这阁里,什么时候能热闹点儿?”
于如海先怔了一下,望见元晞那未怀妙意眼神,心里头明白了他的所想。
“靖渊实在是个好地方,可得先让人知道它是个好地方,李党交不出这样一个好地方,内阁是热闹不起来的。”
元晞点点头
“唔,看来咱得帮一帮”
“天不等人啊”
曹长封头疼了五日,一日比一日严重,筹措来的粮可不够吃几日了,向当地大户借来的粮差不多到头了,他们今年收成也不够,叫他们再拿恐也生难,这倒不算什么,他本从他地借来些粮,在过他地时遭了匪患,零星余了些运到南州,现下自保为要,在内阁给他的信中自已阐明。
他亦明白,自已的信,上达天听了的,而朝局上的变化,他难以揣测,苏瞬来到南州替代了俞项,这便是李党对此的再一次挣扎。
“中丞大人”衙门里禀事的人打断了曹长封的思绪。
“说”
“苏御史到了”
“他现下在哪里?”他忽然来了精神,从椅子上站起来。
“在门房处”
“快请进来”他语气略有急促,差使下人快去。
苏瞬日夜兼程赶到南州,听闻省里在开会,执意在门房里等候,好歹也能小憩一会儿。
“下官见过中丞大人”苏瞬迈进巡抚内堂,朝曹长封作揖。
“免礼啊”他从堂上走下来,扶起苏瞬。
“本是要在年初时去探望您的,奈何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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