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

于小明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楼去。

三楼病区灯光昏黄一片静谧，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时间于小明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立刻，好似一把利剑刺进心口，他禁不住一哆嗦。于小明当警察也有五年了，大大小小的案子经历过上百起，其中不乏命案，也算见过世面，但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他不忍卒读。

住院区铁门口的值班席里，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人端坐在椅子上，只是头颅已不翼而飞，断颈一片殷红，还有鲜血不断喷涌出来。

于小明止不住浑身颤抖，但警察的素质在关键时刻体现出来，他还是努力稳住情绪，大脑迅速进入临战状态，习惯性开始分析起来。从死者粗短的体型看，正是梁义平。

死者坐姿自然，丝毫没有抵抗的迹象。也就是说，梁义平根本没有意识到死亡突然降临，能够将一个大活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活生生斩首，谁能做到？只有幽灵。

更近一层的推想，如果梁义平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而死，那么刚才那声惨叫就不是他所发，就是另一个人所发。那是谁？

突然，他莫名感觉到什么，猛地回身，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团隐隐约约的东西，像一团缥缈的影子，又像一团不停蠕动的半透明的毛玻璃。只是这团雾气中又浮现三点绿莹莹的幽光，犹如三只怪眼，戏谑一般盯着他。

这团影子缓缓从他身边飘过，飘进铁门，进入住院区去了。

于小明猛地从过度震惊而导致的“木化”中省悟过来，慌忙朝铁门冲去，然而铁门紧锁，他用力推了两下，回头跑进值班席，打开抽屉找到钥匙，打开铁门冲了进去。这几下动作极快，之所以如此急迫，是因为他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果然只见走廊尽头，那团影子，即幽灵缓缓飘了过去。于小明拔腿跑过去，只见三四米开外，李小毛呆呆站着，而幽灵紧贴他身后蠕动着，似乎随时要将他一口吞下去。

于小明大喝道：“小毛，快跑！”

李小毛一动不动。于小明拔出电子枪，瞄准幽灵。他紧张的厉害，双手止不住发抖，他不确信电子枪是否会对李小毛造成伤害，迟迟不敢扣下扳机。

终于，他再也克制不住，用力扣下扳机，电子枪登时发出“嘭”一声大响，闪出一蓬耀眼的蓝色火花。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只觉自己头上一阵剧痛，仿佛被当头狠狠打了一棍，登时跌到在地。他忍着剧痛向上看去，却见幽灵站在自己面前，可见它手举一把钢刀，随时都会一刀斩下来。

于小明心头一片冰凉，看来自己难逃和梁义平一样的下场。他鼓起最后一丝力气，冲李小毛叫道：“你快跑，快跑！”

李小毛却突然笑了起来，似乎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他低着头，歪斜着掩嘴，这笑不再痴傻，反而尤其显得恶毒狰狞。

于小明登时心灰意冷，把眼睛一闭，静待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热浪袭来，跟着有人拉着他就跑。那个人力气很大，于小明身不由己跟他一直跑出精神卫生中心，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小车。那人回过头来，看着于小明道：“朋友，你没事吧？”

看着那张僵硬的恐怖片风味的脸，还有眉头那一道刺眼的疤痕，原来这人正是那个姓焦的黑车司机。于小明用微弱的声音问道：“焦师傅，快报警救人，有个人生命有危险......”

黑车司机却道：“是李小毛吧。他不会有事，你放心。”

于小明微微一怔：“你知道他？”

黑车司机哼了一声道：“我盯这个家伙很长时间了。”

于小明道：“你为什么盯他？你知道什么？”

黑车司机道：“亡灵教，幽灵，我都知道。”

于小明难以置信。黑车司机又道：“你放心，幽灵经常纠缠李小毛，但不会杀死他，他对幽灵和亡灵教还有用。”

于小明只觉意识正在慢慢离开自己的身体。黑车司机道：“朋友，我知道你也在查亡灵教。你的脸色很难看，是生病了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于小明微微摇头，问道：“焦师傅，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车司机迟疑一下，道：“我曾是一名武警，也是亡灵教的受害者，我要查出亡灵教的秘密，摧毁它，这是我此生唯一的心愿。”

于小明“啊”的一声，问道：“你是......”

黑车司机道：“我叫刘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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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刘闯从野人山死村被地勘院刘仕元等人救下，回到云城，这次经历让他被毁了容，外貌上几乎看不出过去那个帅气年轻人的一点影子，他更不想惹麻烦，就办了个假身份证，以“焦尚平”的新身份苟活。假身份无法打工，他便开黑车勉强过活。

回到云城的第一天，便去了小方的墓地。当天下着小雨，他原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可是真的到了哪里，他却一颗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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