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卫生中心会客室,于小明终于见到了李小毛。
出乎他的意料,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清秀而羞涩,只是神情略显恍惚,一副茫然的样子。
于小明不禁问道:“梁主任,你不是说他到你们这已经三十多年了,算起来起码也有四十岁了吧?”
梁义平一乐,道:“他今年四十七了,看不出吧?说实话如果不是我们知道实情,也很难相信。所以说人傻也有好处,至少不忧心,人不显老。好了,你和他说吧,不过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这是规定。”说罢梁义平拍拍他肩膀,转身走出会客室。
于小明惊奇的看着李小毛,时光仿佛在这张脸上停滞了。一时间他甚至想到,没准成东方是对的,认真的能够永生?
而李小毛双手背在身后,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坐在那里,仍旧是一脸茫然,眼神呆滞,似乎眼前压根就没有人一样。
于小明试探着问道:“小毛,我是于警官,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到这个医院的?”
李小毛默然,似乎没有听到。
于小明又问:“你住的村子在野人山中,是么?”
李小毛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仍旧一言不发。
但是李小毛这一下的身体反应,让于小明平添了些许信心。这说明李小毛并不傻,能听懂问话。
于小明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被送到医院来?你们村的人都失踪了,是吗?”
李小毛忽然浑身颤抖起来,脸颊都有些扭曲。
于小明毫不犹豫的问下去:“为什么他们都失踪了?你看到了什么?”
李小毛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于小明。
于小明都有些迫不及待,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他问道:“小毛,你看到了村里人是如何消失的?你是不是看到了一个黑玉匣子?”
李小毛忽然双手捧着脸,大声尖叫起来,声音之刺耳,于小明不禁愕然。这时梁义平和两个护士跑进来,架着李小毛就往外走,梁义平回头责备道:“小于,你给他说什么了,把他刺激成这样?他一般都老老实实的。”
于小明摇头道:“只是问了两个问题,谁料他会这样大的反应。”
梁义平道:“他是病人啊!你赶紧走吧,我们得让他镇静下来。”
李小毛的尖叫犹在耳边萦绕,于小明只得起身离开。不知是否因为结果不理想,走到精神卫生中心门口,他忽然感到浑身无力,连挪动一步都很困难。他也明白,这是迅速垮下去的身体在发出警报。
这种情况他是无法开车了,只得走到门口,想打一辆车回去。过了一会,一辆浑身哐啷乱响的小车喘着粗气开过来,驾驶室的车窗半开着,一看就是一辆黑车。于小明一招手,车子果然在他身边停下。
司机探出头问道:“去哪?”
这个司机脸色黝黑,相貌一头寸发,长相凶恶,尤其是他的眉头一道伤疤十分扎眼。于小明就觉得这司机有些面熟,不及多想,便坐进车子后排,道:“去南郊派出所。”
黑车司机一言不发启动了车子。于小明几乎是半躺在座位上,好半天终于缓过一点来。黑车司机忽问:“师傅,你不舒服?”
于小明摇摇头道:“还好。”
他从后视镜里看那黑车司机,越看越觉得面熟,很可能在哪里见过。突然他想了起来,10月11日早上接到报案,赶到电厂宿舍林平安家楼下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人!不会错,尤其是他眉头那道伤疤!
于小明心里一凛,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随口问道:“师傅,你贵姓?”
黑车司机迟疑了一下,道:“我姓焦。”
于小明道:“原来是焦师傅,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黑车司机道:“是吗,你做过我的车?”
于小明道:“我这是第一次坐你的车,但是我们还见过一次,你不记得了?”
车子突然间停了下来,于小明一愣,黑车司机道:“到地方了。”
于小明一看,果然到了派出所外,他便付了钱下车,还想说点什么,黑车司机一脚油门,车子一转眼便不见了踪影。于小明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半晌不语。
他转身走进派出所,碰到的同事都跟他打招呼:“小明,你不是高升了么,怎么还到咱这小庙来?”
于小明也笑:“开玩笑呢,今天到我值班,我不到这里到哪里?”
他走进值班室,李安同正好从值班室走出来,撞见他一脸吃惊,道:“你小子,不要这么拼命好不好,你的脸色非常难看!”
于小明道:“李所,你给我的资料很管用,谢谢。”
李安同叹口气,拍拍他肩膀道:“早点休息。”便走了出去。
于小明走进值班室,刚一坐下,突然剧烈的头痛像浪涛一样扑来,彻底将他淹没,他浑身颤抖,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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