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单位用我们农村人的话来说就是国家政府部门,是吃公家饭的。用上级的上级领导来说我们是最基层的人民公仆,是人民群众的贴心人。但我来到这里将近一年来,我没有感到所谓的吃公家饭有多么的荣耀,一个月也就三百来块钱,除去吃住与花销,也就所剩无几了,就是这三百多块钱还弄不弄来个难产,本来九月就要与我们见面的,谁知到十月份了还在财务所的账本上。虽然同在一个单位工作,日子过得还是不同的,我感到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有些工作人员可以撒钱般的狂掷豪买好鞋靓服,出入就是四个轮子的桑塔纳,配备专门的司机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必是奴颜相迎,弓背屈膝。而我们这些阶层的只能饱饱眼福或讨价还价买次一档次的或仿冒的。出入也只能是两个轮子的摩托,还有更落魄的干脆骑个自行车。时间久了我感到这里虽然人进人出好不热闹,其实细细观察发现这里也是等级森严的,如正科级的那些书记主席之类的只会和一些他们低一级的副镇长或正所长之类的来往密切,对我们这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可有可无人员熟视无睹。倒是我们这些可有可无人员一个个削尖脑袋向上爬着,摇头摆尾的跟这些镇长书记套近乎,如果哪个和书记镇长搭个话,这个人都喜悦几天,逢人就说,仿佛睡觉找到了枕头,仕途找到了靠山。很明显的一列子就是我们办公室的小王,虽然和我们是同时去的,属于同一战壕,但他却处处表现的要与我们不同,他常常高谈阔论他的四姨夫是某某某乡书记,和咱们的赵镇长相熟之深,还和他老爸一起喝过酒。他的某某某表叔认识我们的刘所长……一张蜘蛛网一样的关系链条缠满了小王的从头到脚,糊弄的我们都一愣一愣的,谁还敢小视他?
这让我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明朝一个叫宗臣的所写的《报刘一丈书》,这个宗臣到挺有意思,他写了当时有些入仕之辈为了能够抱住那些权贵者的大腿的奴才样:为了能够见一面那些权奸者,宁愿立于马厩,也就是马槽马屎马尿共存之地,恶气袭人,饥寒毒热,都不愿离去,从中可以见到决心之大,勇气可嘉。进入权奸者的大门还要给那些守门者赠送金条,从这里可见雁过拔毛的事情不仅仅猎人会做,今人会做,连看门狗都会做的。给了权奸者不菲的礼物后就大喜,奔出,马上遇所交识,说:“相公厚我,相公厚我。”
都说中国人的官本位思想严重,究其原因就是当官不仅仅可以提升我们的社会地位,更可以改善我们的经济状况。用老百姓的话说,人活着,图个啥,一个争口食,一个争口气。而通过当官都能够顺利达到这两个目的。难怪人人都趋之若鹜了。
熙熙攘攘皆为名来,攘攘熙熙皆为利往。对于我来说,工作就是谋生的手段。不知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对工作超越了谋生这一境界,那他应该不是贝勒格格就是豪门诸侯。但我不是,我仍需为一日三餐而努力,所以我丝毫不敢马虎。但渐渐地我感到自己力量微薄,没有小王的关系网罩着,我又不会和那些领导套近乎,所以越来越感到自己在计生所里没有分量,那个所长我给他送礼物的那一段时间对我还算客套,但没有想到送礼也有保质期,过了不到两个月,礼物的效应已经退去,他看我又和我初来时一样了,从所里的工作分工就能看到,那些脏活累活需要下乡跑腿的事情总是少不了我,而那些能够接触上级沾光赚足面子的事情丝毫跟我无关。我不知哪里做的不对了。后来问了蔡副所长,蔡副所长是一个年过五旬的人了,之所以还没有从所长的位置退去,据说他有一个在县里当秘书长的弟弟。就连书记也礼让他三分。蔡副所长整天的嚷嚷着要不干这个副所长了,说早就干够了,想做一个闲云野鹤过几天清闲日子。可书记镇长却都说他宝刀未老,镇上的事情离不了他。离不了?牛鬼蛇神也不信。小小的一个镇政府,仅计生所就有几十号人,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位置,书记镇长不是不知道。蔡副所长倒是一个实诚人,也许在镇政府干了一辈子,什么鸟雀都见过了,什么风浪都经历了,所以沉淀出了那种亲切中从容的气质。他告诉我:“小张呀,别小瞧了这个镇政府,这可是锻炼人的地方,有多少有知识有文化的大学生在这里都栽的头破血流,你年轻,什么事不要计较,多干活对你来说是好事。你看那些小河里的鲫鱼今天蹦,明天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大的能耐的,而那些大江大河里鲤鱼不跳就罢了,一跳就跳出龙门。所以只要心中有数就行了。”我感激的冲他笑笑,他拿眼睛瞟了瞟所长,然后小声说“你上班来找的那个关系人现在被双规了。”
我终于明白,我没有了关系人,没有了可以遮阳的大树,所以只能被风催雨打了。
我越来越感到孤立,有时所里人高谈阔论时我都插不上话,好不容易说了几句,恰好被所长看到,所长脸一黑:“上班时间是你们聊天的吗?”如是几次,同事们渐渐看出了其中的玄机,都不愿和我多说话了。更有几个眼皮上翻眉毛上扬的家伙对我逐渐冷淡敌视,一副他们是凤凰我是火鸡的姿态。
我也想得到同事的喜爱与认可,我也想有一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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