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量大的话…不会让将爷失望的!”
二钱五分?这个数字顿时让吕策的脸黑了下来。任那布商反复暗示要给他回扣,他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今年两广战乱海布卖得极不好,年中的时候,纺织厂的仓库一度堆满了滞销的海布。为了刺激销售,海布在昌化州的出厂价一次比一次低,到如今已经降到一钱六分的价格了。这布匹从昌化直接装船运到廉州,一船三百料福船就可以装个几千匹,运输成本是很低的。
算上水手人工算上折旧,一匹布探下来的运费不超过五厘。
庞宁的海军一天比一天强大,为了练兵到处找海盗来打,琼州府附近早就变成了海盗的禁区,没了海盗,这海南到广西的短途贸易风险极小,算是稳赚的生意。海商走一趟廉州来回也要不了半个月,算下来只要每匹布有几厘的单趟利润,一年下来便是暴利。
一直以来,琼州府的海商最苦的就是下游商路不畅,如今好不容易打通广西市场,不会在这运输环节上乱加价钱。有这样通畅的航线,按说昌化和廉州两地海布价差本该极小。可在这家布庄里,实际情况是海布价格高于出厂价百分之五十多。只比土布便宜十厘。
农村里的百姓都是自织布,要进入农村市场,流通环节比这城里的销售还要复杂。除了经过本地布庄这种二级经销商,估计还得要挑夫走贩贩到各家各户去,还需要一层三极经销商。再加上一层周转,那价格还得上去。
这样比较起来,农民用自家纺织的土布,却根本不需要流通环节,连卖到布庄里这一层经销商也省了。此消彼长,在农村市场,土布怕是要比海布便宜不少。这样的价格,显然是不可能在农村中击败土布的。
就算那二十厘的价差能够占领城市市场,可大明朝的城市人口能有多少呢?这年头城市化率不足两成,如果说广西道一年要用一百多万匹布的话,那城市里能用上二十万匹便谢天谢地了。
二十万匹这样的需求…塞牙缝也不够。这么点需求,怎么能支持南海国雄心勃勃的纺织工业。更何况城市里的棉布价差和土布不大,也不可能完全占领市场。
事关南海国工业根本,吕策不由得分外上心。看着这个布商,吕策按剑冷冷地问道,“怎么定这么高的价格?”
吕策是在死人堆里杀出来的人,随意一放,一股凛冽杀意便从那按着剑柄的右手上散了出来。一双闪着不乐的眼睛打量着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布庄老板,仿佛在看一个随时可以生杀予夺的虫豸,让人一口气也喘不过来。
油头粉面的布庄老板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威压,张着嘴巴不自觉就退了一步。背上一凉脚上一软,他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布庄里。旁边几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慢慢跪了下去,一时竟在布庄里跪了一片。
俯头在地,那布庄老板大声说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吕策没想到刚才还吊儿郎当的布商这么不经吓,不耐烦地看着这个在地上颤抖的家伙。阎尔梅见这布庄老板的张皇模样,朗声说道,“你个布商莫怕,这位是广西镇总兵官吕将军!他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不会拿你如何!”
那布商这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如遭雷劈,背上一下子就被冷汗浸湿了,原来眼前的就是三个月平定广西的杀人魔王吕策。他如梦初醒地看了看阎尔梅,又看了看吕策,却又被总兵官眼里的冰冷吓得一缩,小鸡啄米般地点起头来,在地上求饶说道,
“小的说,小的有一说一,决不敢隐瞒。”
吕策又一次问道,“为什么定这么高的价格?”
吞了吞口水,那布商当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好,一对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却是一句话也憋不出来。跪在地上的身子一阵颤抖,看了看阎尔梅,又看了看吕策,这商人急得血红。
阎尔梅见他神色,已经猜到了八分,皱眉说道,“你如实说了,我保你生意无事。你若有一句欺瞒,本官替总兵官剁了你的狗头。”
总兵官是堂堂二品武官,杀这么一个没有功名的商人还不是和杀一条狗似的。那商人知道阎尔梅这句话一点都不骗自己,无力地摊在了地上,半晌,他总算大声说了出来,
“总兵官饶命!咱廉州那点事儿,咱这点买卖,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做买卖也就求个和气生财,衙役皂隶捕快哪个来了都是爷,常例钱咱店里总要孝敬一点,进进出出的就不少。这小本生意羊毛还出在羊身上,填饱了衙门里的,就得靠布钱上赚回来。府城里那些人家总是要用布地,布庄都是这样定价,都卖的这个价格。”
吕策虽然知道明国官场糜烂,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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