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共和国成立初期,所谓的过渡时期。北京正在谋划着社会的变化,农村的变革在酝酿之中。人们的生活生产方式将要改变了。夏庄夏宗兰、夏福、夏宗儒他们开始成立互助组,种地几家子互相帮着种。这样家里缺劳力,缺牲口车辆的困难人家,也可以按时种地收割了。
王立先老师虽然身在学校,但是他是一个关注外界、跟形势、赶潮流、思想进步的人。共和国成立以前,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村里当八路军的回来,有机会他就请他们到学校,讲形势、作报告。夏俊士曾经到学校教唱革命歌曲,就是他请去的。
互助组成立的时候,他叫四年级学生夏长弟、夏俊台用一个星期的工夫,照着报纸材料画宣传画儿。宣传互助组的优越性。一个个的小人儿,很清晰,贴在门洞子里,学生们看,庄里人走到这儿也看。画得是ting好,但低年级学生也不懂什么意思。
春天种地的时候,中午休息那么一阵子,他组织学生到地里去踩地,一伙一伙地去,到地里,不管是谁的地,看见是种完的就帮着踩。
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搜集了一些快板材料。集日的时候,让学生到周各庄房顶上去数快板、gao宣传。小学生在房顶上打着快板,扯着嗓子喊,数得很流利,声音也很大,赶集的老百姓都爱听。
有一天,老师把俊骥、阿惠、夏玉兰、夏俊贵找去说让他们跳级。俊骥阿惠夏玉兰跳到四年级,夏俊贵从二年级跳到三年级。他说:“你们几个都学习不错,从你们的脑力来说,现在的课程太浅了,跳到上一年级,你们完全跟得上。过去战争,耽误了我们一些时间,现在能抢得抢啊。”几个学生说,听从老师的安排。
夏长弟不同意夏玉兰跳级,因为夏长弟是夏玉兰的叔伯哥,住在一个院儿里,长弟比夏玉兰大五岁,在一个年级上学,太比畏了。好在夏玉兰在三年级年龄也不大,不动就不动吧。阿惠从心里是愿意跳一级的,人往高处走吗,早一点上到高点的位置,多好。但是,后来王立先老师的主意又变了。他考虑学习还有个循序渐进的问题,从三年级跳到四年级,不少的课需要赶,眼下离小学升学考试的时间也不太远了,撵着补课,要费劲的。所以阿惠和俊骥白慌慌了一阵子,级没跳成。只夏俊贵因岁数关系从二年级跳到了三年级。
也是由于“跑敌情儿”的原因,解放后一上学,俊贵就十三岁了,比人家正常上学的大六岁。个子又高,和七八岁的小孩子同班念书,实在有点不像。稍大一些的,像阿武、长茂、长会、长广都陆续退出学校了,俊贵还算勉强凑合,就跟着念下来了。王立先老师看他知道用功,让跳一年级,他是巴不得的。
俊贵跳完级以后,学习更加刻苦。他家在俊杰家西边一个大院儿里住,临街一个小月台,进大门是带套子屋的正房。夏俊贵在套子屋里住,白天做作业,晚上点着灯学习,很快应该补的课就都补上来了。
五二年夏天,夏长弟、夏俊台以第一、二名的成绩,考上了史各庄高级小学。声振河东大地。王立先老师乐得不得了,夏长弟和夏俊台是他最得意的标准型的学生。
阿惠正常进入四年级。暑假,家里养着一头小牛。平常本来是哥哥阿武放牧,放假的时候让阿惠放。夏庄放牛,该是人们最快乐的差事。河东是大河套,宽二三里地,南无头,北无尾。河套里荒草茂密,芦子草、水稗子、梭草、热草什么都有。牛从桥上一撒,不用管,任意到河套里啃吃。河套里到处都长着野蒿子、水崩棵,还有成片的柳树毛子,王立业的苇坑郁郁葱葱。牛撒出去的时候,放牛的孩子们便躲在草丛yin凉处玩儿去了。有的玩儿牌九,有的打扑克,有的下五道儿,有的挤狗奶儿。玩儿够了,有的到东坨上去偷瓜,还有的在草丛里串着找野鸭蛋。人在草丛里找,突然扑楞楞野鸭子飞起来,吓人一跳。找去吧,在野鸭子飞起的地方,保管能找到小草窝,窝里准有鸭蛋。有时候,孩子们还到沟里摸鱼、抓螃蟹。回来架起柴火烧,真香阿!河套里有无穷的乐趣。
夏彦昌和阿惠正在沟边烧螃蟹,俊国拿着鞭子赶着他的牛过来,说:“你们俩还烧呢,你们的牛到大南边去了,快到沟府桥上了。”夏彦昌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到正南边了。“中午了,快追牛去,回家。”说着两个人就往南跑。差不多快到沟府桥上,他们才看到了牛。两头小牛在一片草地里可劲地吃着草,好像这么好的草,多吃一口是一口,怕让别人吃去似的。直到夏彦昌手里的鞭子一响,它们才抬起头来,准备听候小主人的命令。
“都到这儿了,咱们就从河坝上走吧。”夏彦昌说。
“行,河坝上好走。”阿惠用鞭子在牛屁.股上打了一下。
两头牛在他们前边一前一后地走着。
离开沟府桥不远,阿惠眼睛无意地瞅了一下对面西河坝的河岸。看见一只大王八正在河坝上趴着晒盖子。仔细一看,哪是一只,五六只,都在河岸上趴着。
“喂,你看,西河坝、王八晒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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