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在楼上，跟我来。”
带路的警卫一直是一副冷漠脸，屁股后面的尾巴绷得像一条线，走起路来一板一眼的。不过罗丹倒是对此不反感——军人就该有一个军人的样子，行走坐卧都得有个章程，至少这位可比外边那帮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老油条让他舒服多了。
弗朗西斯负了伤，不能走快，熊猫人搀着他上楼，好在楼梯不陡。
“请进。”
敲了敲一处房间的门，得到里面人的回应以后，警卫主动打开门，侧身一引。
结果一进去罗丹就被呛了个狠的。
“咳咳咳咳……”
房间里采光不好，绘彩珐琅质的窗户紧闭着，空气不流通，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抽了多少烟，烟雾带着刺鼻的尼古丁味道几乎把半个房间都笼住了，简直令人窒息。
里面只有一个人，坐在靠近窗户的办公桌后面，手指夹着一支卷烟，烟头的红光在昏暗的房间里交相明灭。
“来了？坐。”
房间的主人似乎没什么架子，虽然半张脸都隐在烟雾之后看不清面目，但态度温和，看到两人进来，指了指自己办公桌旁边的沙发。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随你们。”抖了抖烟灰，对方看着放在桌面上的一份文件，随手签上自己的名字，而后丢到一边，“伯诺瓦·居伊·弗朗西斯中尉是吧？”
“是的长官。”
“联军司令部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们是从之前的战线上逃回来的幸运儿。”他吸了口烟，在肺里盘桓片刻，又缓缓吐出：“亚眠现在聚集的部队太多了，他们安排起来各种方面都很麻烦，现在就连我的参谋部都在楼下帮他们忙活调度，那帮老爷无从安置，你们这样只有几十个人的小部队，暂时只能在我这呆着。”
“了解。”
“就这样吧，你去楼下找负责这事的马勒中校，他会安排好的。”
“遵命长官。”
和这位师长的见面很快，谈话也很快，一应一答，这支小部队的部署暂时就定在这里了。
罗丹有些蛋疼，八十八师的现状他是看在眼里的，一个卧槽都不足以形容这支部队的状态。不过乐观的想一想，这支名为步兵师实为步兵团的部队，纪律差战斗力别指望，那么应该不会被随便派上战场，说不定运气好他还能在后方一直苟着。
不过他只是个连军衔都没有的外籍劳工，人微言轻，再能打，此时在这么一位高阶军官面前也蹦不起浪花来，识趣的闭嘴就行。
“打扰了长官。”
弗朗西斯敬了个军礼，靠在椅子上的师长也随手回了一礼。
“等等。”
两人刚走到门口，还没跨出去，突然又被对方叫住了。
“请问您还有什么事？”
“有烟吗？”
“蛤？”
“该死，我烟抽完了。”这位主丝毫没有身为一师之长的矜持，恼怒地把抽完的烟屁股扔进烟灰缸里，“你们身上有吗？”
熊猫人立马凑了上去，从兜里掏出那半包德国烟。
“狼崽子抽的？不过也比没有强，谢了。”毫不客气地接过卷烟，将军抽出一支点燃，顺带斜睨了一眼这个主动给自己递烟的大个子，结果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潘德？”
尼玛，终于碰到一个认得自己种族的！
“是的将军。”罗丹内心稍稍感叹，嘴上应答却不慢：“我是华国人。”
“有趣。”
烟雾散去，熊猫人此刻也看清楚这位主的本来面目了。
这位师长黑眼黄发，五官没有一般法国人那么深邃，更接近南欧那边的人。没戴帽子，也是道格族，但头顶的耳朵比一般的道格族要宽大很多，向两边耷拉着，因为上了年岁的关系，发际线有些危机，脸上也有很多皱纹，看面相，约有五十多岁。
“我不是泰迪，萨布埃奥是我的种族，父亲是西班牙人。”师长叼着烟，指了指自己迥异于泰迪们的耳朵，“倒是你，一位潘德，明帝国的军事贵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世事艰难。”罗丹苦笑一声，装出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几年前发生在远东的那场革命想必您也知道，现在明帝国都已经没了，哪还有什么贵族，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也是，就像曾经的路易十六那样，咔嚓一刀，头就没了。”这将军说着自己的理解，肩上的准将军衔在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所以你就来法国了？我记得法国军方还没有招收过潘德吧，你现在干什么，当劳工？”
熊猫人现在没有穿劳工制服，是以对方只能猜测他的职业。
“您猜对了将军。”
“那真的太可惜了，我听说你们这个种族在远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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