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凉州铁骑排成密密麻麻的方阵,一路延伸下去,无边无际,直到视线的尽头。西垂的斜阳,为他们披上一层红色的外衣,血一样的鲜艳。
马岱的面庞被狮头鬼面遮覆,旁人根本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透过鬼脸面具所留下的眼洞,那炽热到可以将人燃成灰烬的眼神,令人触目惊心。
“令明,将苍狼战旗亮出来!”突然间,沉默了有一会的马岱开口对庞德说道。
听了这话,马休、马铁兄弟战意盎然的眼眸变得更加明亮,持握兵刃的双手甚至微微颤抖了起来。
“诺!”庞德虎目圆睁,身体猛地挺直,长声应道……
“战狼旗?!”伴随着一声惊呼,肃立如山的铁骑大军如同宁静的湖面中掉落了一块大石,迅速地荡起了千重波漾。
“战狼旗~~!”更多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向来无惧无畏的凉州汉子们竟然因为一面战旗而悚然色变。狼,是西疆最凶猛的动物。而西疆的狼,又分为两种,一种是成群接队的群狼,几十甚至几百几千地兜杀围猎,哪怕是再凶狠的敌人,再众多的猎物,也休想逃掉。但若是其中一只受到重伤,这些同伴们不仅不会照顾它,反而会群起而攻之,把它当做一顿难得的美餐。另一种则是离经叛道的孤狼,它们往往为族群所不容,被迫单独流浪,时常饥饿,但也因此,它们会更加狂暴,更加凶悍。
而马超,从来就不避讳地称自己为一只孤独的苍狼。西疆漫天的黄沙,加上永远孤独的苍狼。这就是马超的黄沙苍狼战旗。
西凉的人都知道,苍狼战旗到了哪里,马超就在哪里。
虽然已经有5、6年没有看到过苍狼战旗,马超也早已化为一掊尘土,但凉州人对西凉战神那根深蒂固的敬畏,却几乎没有减弱半分……
铁骑大军中的一部分羌人骑兵开始了骚动。统军地将领不住地高声大喝,约束着这些斗志开始削弱的羌骑。
“马超都已经死了,一个死人。你们还怕什么?”韩遂部将梁兴横眉怒目,挥舞着手中大刀,厉声叱骂道,“战狼旗又怎么了?没了马超,战狼旗就是一面破旗子……啊~?突然间,梁兴的骂声嘎然而止,两眼的瞳孔猛地收缩,不敢置信地看向东面。
在这一刻,梁兴清晰地听到了一阵骇然的抽气声,连他自己的心脏跳动速度也骤然加剧。
视线所及处。一位狮头鬼面的银甲骑士。乘骑着一匹体型彪硕的巨马跃出了战阵,策马傲立在迎风招展地战狼旗下。
“马…马超??”梁兴声音微颤地惊道。于梁兴而言,马超简直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当年韩遂对马超反戈相向时。两人曾在潼关激战了一场。那一战,因曹操大军的背后突袭,马超战败,并彻底地失去了西凉。但韩遂也并没有占着什么便宜,多年积累的精锐军力,一战近乎全失。
梁兴在那一战中,很不幸地得到了与马超交手的机会;但梁兴又是幸运的————尽管全身上下挨了六枪,他还是侥幸活了下来。多年之后,马超势如残(忍)狼、所向披靡横扫战场的景象,一直清晰地印在梁兴的脑海中。
原以为。马超既逝,噩梦将醒,却不想那个凶神竟然又出现在了眼前。
是马超,绝对是马超————那体型,那狮头鬼面盔、战马、银枪,还有那相隔数百步都能感觉到的凌厉杀气……
由惊到惧,再由惧到躁,梁兴已经控制不住心绪,忍不住要下令对那个噩梦发起攻击。
“那是马岱!”就在这时。阎行冷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在阎行等百余骑地护卫下,韩遂飞驰而至。
“子初,你怕了么?”韩遂打马而住,仔细地看了看梁兴,淡然问道。
“不怕!”仿佛被踩到尾巴地猫,梁兴几乎从马背上跳起来,急声回道。
“好!”韩遂笑了笑,看向远方那醒目的两骑,以及那面苍狼战旗,“漫说马超确确实实地已经死了,就算还活着,在四季温暖的南方呆了那么多年,他也不再是我们西疆引以为傲地那匹,战狼,了。”
转过头,韩遂相当肯定地说道:“还需要怕什么?”
“吼~~!”阎行突然以手捶胸,暴喝出声,雄浑的音线穿透了铁骑将士心中阴暗的乌云。
“吼~~!”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想以此驱散心中的阴影。最后,两万铁骑形成一个整齐的声音,雄壮的声音直冲云霄。暗出了一口气,韩遂对阎行说道:“彦明,跟我过去会会仲华!”
“诺!”
狂吼声逐渐消歇,韩遂一行百余骑驰出主阵,向对面的马岱铁骑靠了过去。
大约四百步左右时,阎行谨慎地阻止了韩遂的继续前靠。
“仲华,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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