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冷风拂动,稀稀落落的几片也不知是落叶还是掉落的门联,被风卷进空中打了个旋,月光适时洒下,空中的物体泛出一片银白,被吹散在黑暗里面。
这时,悠然地传来一阵怪音。
怪音浮在风声,声响很轻,轻到让人听不出是什么乐器在演奏。
竖耳倾听的时候,却又看见虚无中忽闪出一片幽蓝色的魅影,如虹般长长伸向远方。倏尔,从幽蓝的色泽里走出一列幽蓝着装的怪人,披戴着携有黑纱的斗笠,低低地遮住面容。
见此,屋顶上的三人不由地同时瞪大眼珠。
但见那些怪人在长街上缓缓走动,蓝色的长衫空空荡荡,烟雾蒙蒙般地被风拉长了身影,俄尔又被紧凑的风声挤压地扭曲变形,忽闪忽现,那是在不断地放大与缩小。
饶是如此,这些怪人也走得安详自在,不紧不慢地沿着寂静的街头朝一方走去,很快,遁没了影子,留下屋顶上的三人在那里躁动心跳。
因为刚刚,那些怪人们出行的瞬间里,他们没有听到一点活人的声音。
对于高手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都什么时代了,纵气功都能把人崩出十丈远了,居然还有人在装神弄鬼?”
冷汗涔涔,易凡浑身打颤。
在他的身边,秦雪君傻坐在二人中间,双手抱着膝盖,眼神懵懂地像个初见世的婴儿,看什么都带着些不可思议。
挥去眉毛上的汗珠,易凡定定心神,为自己打气般地再说到。
“就是,天底下哪里有鬼神?飞天遁地,是个会内功的都能做到,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借鬼神的名义吓唬那些胆小鬼!”
“是呀!装神弄鬼的,肯定不是好人。”
听着易凡的话,秦雪君痴痴说道。
坐在一旁,留白也是噩梦惊醒时的迷茫,再见幽蓝魅影,他也还是有着凡人般的恐惧。
“是人吗?我好像看不出来。”
“哈哈...那是你道行太浅,着了对方的迷道。”干干地笑着,易凡想笑却又不敢笑得太大声,甚至笑得无法自然。他不怕任何人,却怕任何的鬼。
“你要是不怕,那你上去抓住他们吧。”
直到此时,秦雪君也不忘了挖苦易凡,她缩了缩膝盖,往身边的留白靠近了一点点,才能放心下来,“留白和我都怕,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嗯...我怕我武功太好,动一动拳头,骨头软的打成肉泥,骨头硬的打成残废,血淋淋的,还是别吓唬到你们。”别过脸,易凡看向远方,躲着秦雪君和留白的目光不敢相接。
夜空下,三人僵持了好长时间,紧绷的身体才得以舒展。
此时,夜幕沉沉。
值夜的差吏浑浑欲睡,打更的更夫也躲在巷子里避风小憩。
离开留白三人的甄夫人独自折返到住处,点起一盏黄油豆灯。
镇上的房子许久没有人来,在甄将军逝世以后,所以连灯芯都因为放得太久,褪尽油湿变得枯干。
用火折子点起火,火苗略显羞涩,稍一见风便有灭倒的趋势,甄夫人甚至不敢呼吸,直等到火苗烧尽干枯的末尾,润到灯油里的滋补,徐徐跃起有一指高的高度以后,她才安心松开护在灯盏旁边的右手。
院子外,火光映现剪影,在窗纸上跃动着甄夫人的一举一动。
同一时间里,一双充满躁欲的眼睛趴在墙头,盯看着甄夫人盘织针线的举动,口中呢喃的全是听不清的怪音。他的目光笔直,直勾勾地望着剪影,唇角流淌着涎水,十指蠢蠢欲动,然而,他披着的是一身女儿装。
轻下墙头,他扶好盘发,袅袅的细腰摆动,来到门前施施然地叩起了门关。
“是谁?”
院子内,传来甄夫人的嗓音。
访客捏捏嗓子,怕吓到其他人般,半低着声音回话。
“我是镇外的农妇,因为在镇上做针线误了时辰,现在回不了家。”
说完,他侧耳倾听。
就听见院子里响起吱呀转动的门轴声,接着有脚步来到门墙后面,停在自己的身前,透着门板间的缝隙在上下打量着自己。
退开半步,他很平静地接受对方的审视。
“好好的人家,怎么会做针线到半夜?”
“听声音,应该是个妹妹了。姐姐家里养着两个孩子,男人上个月从树上摔了下来,走不了地,所以全赖我做点针线养家。每天都从早上累到傍晚。今天趴在开水铺子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半黑,身上的钱又不够住客栈,刚才看见院子里好像有灯,所以才厚着脸皮过来打扰。”
听完后,甄夫人抽掉门柱,将门打开来。
“幸好是遇上我,要是遇上个男主人家,男男女女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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