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父母双双遭人戕害,报官之后追查无果,时隔经年直到今日才知是如此一回事情。
手持大板刀挟着那黑脸大汉寻到吕熊府中,年仅十四的少年冯长生,一人一刀一夜之间竟将那吕府上下三十六口通通杀死,吕熊的人头被割了下来放在大门口。
冯长生见父母之仇终于得报,不禁仰天长啸。首次杀人,内心激荡久久不能平复。直至天亮,稍稍缓过神来的冯长生才想起自己的处境,他明白如此大案要案,势必会使得官府倾尽全力捉拿凶犯,当下心生一计便反身留书于院墙:杀人者冯修长生是也!
以防官府追查,再次回复了关姓,也提醒自己不要忘本。
清晨,禁子送早饭进来,一并送来的还有两个好消息。皇帝下旨宣布解除对党项之禁锢,同时再次改元,由先前的光和改为中平。自我出生以来所经历了四次改元,此次尤为值得大家高兴。因为每逢改元,必要大赦天下,监牢不留叛逆除外之人。第二个好消息是,邹靖已于昨日奉太守刘卫之令带兵前往范阳剿匪,如今接管军营的是县令蔡荃,现下蔡县令正核实大狱中的囚徒,想必过个三两日,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听闻之后,我们三人端起碗相互碰了碰,预先庆贺一番。
没了后顾之忧,张飞又开始惦记起‘关长生’的故事,便开口询问他后来怎么样。
二大爷将稀粥喝完就继续说了起来。
为躲避追查,只好干着各种下九流的行当,但是他性烈好打抱不平,旦见弱者受欺,总要出头干涉,每每事发又只好抽身遁走,所以弄的自己终年颠沛流离。只身一人的关长生沦落江湖之后,孤苦伶仃过的落魄凄惶,直至前年初夏才在桑干安家落户。
“如此说来,长生兄已娶妻生子延下香火?”
听完他讲述自己那令人不胜唏嘘的过往,我与张飞二人时而扶手感叹,时而又揪心担忧,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我们都知道,其间种种定要比表象上还要惊险,还要让人无奈。
与人相交,言谈之上须注意对象,这般豪杰不用别人多言评论费心安慰,所以听他说起总算安定下来,张飞便开口询问他在桑干过的如何。
“正月十九,家中添得一丁!”二大爷展颜一笑,脸上颇显几分安定的神色,如此人物竟也有这般亲近的一面。
既然谈及家小,后面的话题就轻松起来。我们相互叙了年齿,张飞去年才加冠,比我小两岁,而看起来应是而立之年的二爷竟然只有二十四岁,论足月他仅大了我半载,还好刚才没有说什么恭喜兄台老来得子之类的贺词,不然非打起来不可。
张飞最小,我便对着他打趣道:“翼德一表人才身家丰肥,理当妻妾成群才是,却何以仍未娶纳?难道生有难言之患?”一旁的二爷听了这话也不禁捧腹不已。
张飞毕竟年轻,面上难免有些尴尬,他装着恼羞成怒的抓起把干草丢了过来,惹得我们二人一阵大笑。
“然也!”
啊!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要笑话别人为好。
见我们两个犹如被捏了脖子的牲口一样猛然止住,张飞顿时露出一副得逞的表情说:“飞身染一患,平日所视女色之中,无一可堪入目,不知是否可谓之眼疾?”哈,原来是眼光太高,一般女子还瞧不上。
“然则玄德兄为何依然孑孑独身,或是偏喜long阳之好?”说着张飞还装模作样的朝后面退了几步,表示要与我保持距离。
这反击一招威力太大,我只好忙道快了快了,然后把小桃儿的事情对二人大致说了一下,不曾想居然会引得他们合力围攻。说我好本事,居然用这般手段骗得人家寡妇倾心,还非要我分享一下经验心得云云。
哪有什么经验心得,招架不住之时,我只好转移他二人的注意力。
“长生兄,这‘长生’便是你的表字?”张飞听闻也转过头好奇的看着关长生说:“是了,先前一直未有注意。”
二爷摇摇头道:“关某不曾有过表字。”
我这嘴,明知他一直漂泊肯定无人为其加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为了缓和气氛,我脑筋一转就对他说:“名可区分本身,字可表其德行或是人之期望,观长生兄之品性,端正信义光明磊落,行事狷洒不羁勇猛果敢,可谓豪气冲云浩然已成,昔年孟轲仅是善养此道,今备却愿长生兄能长存此股正气,取其‘云’‘长’二字,可足为表?”
张飞扶手赞道:“好一句‘豪气冲云,浩气长存’玄德兄果然大才!以后便可称云长兄了”他转首继续说道:“云长兄身具屠long之技,奈何深陷泥足无法施展,犹如飞禽折翼而不得高飞,张飞于此,亦效玄德兄之举,以‘羽’字换兄之长生。如此,翼德得长寿,云长得羽翼岂不两全其美?今后关羽关云长定会翱翔九州,傲视宇内!”
“关..羽,关云长,关羽关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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