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珏叹了一声,起身扶起董偃,正色道:“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事请你帮忙。”
董偃怔怔地一笑,这世间如陈珏一般,真真正正不曾用异样眼光看待他的再无他人了罢。
等到接近日落黄昏之时,董偃在陈季地安排下悄然离开。陈珏则守着桌上的一盏茶壶,自斟自饮起来。
幸好最大的威胁王已经不在,平阳虽然恼人,但这些女子手段对陈珏来说终究只是小事,万不可能伤筋动骨,倒是衡山王的事还须得仔细思量。
不知不觉中,日光又温柔了些,照在人身上暖洋洋地又不刺人,陈珏又饮了半壶茶,这才踏着夕阳的余晖踩上楼梯。
“!”
不知从哪里传来地一声巨响。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陈珏猛地惊醒过来,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他再有涵养亦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咒骂始作俑者。
这会陈珏正站在悦来饭庄那条街上的转口处,陈珏发现身边的人群虽然各做各事,但他们地目光却在不知不觉中朝一个方向汇集。
陈珏一颗心扑通地一跳。马上想起那里正是他为义盘下地医馆,当日他看中此处附近便是闹市,医馆所在却相对安静祥和,又与悦来饭庄接近,这才盘下那处店铺与义为医馆。
思及此处,陈珏仗着远较他人敏捷许多的身手从人群地缝隙中错开,不多时便行到义的医馆门前。一眼看见义清淡如昔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义无事,陈珏自然放下心来,有暇仔细打量了闹事地几个男子,那三个男子一身华服,年长的留着短短的小胡子,年轻些的两人一个笑容邪气,一个神态风流。俱是面白无须的样子。
义清清冷冷地开口道:“各位既然身体无恙,来我这小小医馆究竟有何贵干?”
那年长男子讪讪地不语,年纪次之地少年却嘿嘿一笑。道:“我与王兄初来长安,便听说这长安城中有个绝色的女医,专门行医救人天仙心肠,怎能不来同你相识?”
陈珏皱了皱眉,周遭不动声色地围观着的百姓亦是一阵哗然,不约而同地在心中轻视起这少年来:长安城中各家的权贵子弟,经过了天子刘彻上台后的几番整治,还能一家子留在长安的就算仍有几分纨绔习气,这种无理的轻薄话却没有人会当街说出来。
义秀眉一紧。冷声道:“公子还请自重。”
那少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地话。一阵摇头晃脑之后,变了脸色道:“你这小女子好不识抬举。就算你曾为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瞧过病又如何?不过是个女子罢了。你最好乖乖地跟了我回去,否则我亲自去向陛下求他把你赐给我,到时候…啧啧。”
陈珏开始时还不在意,只当入朝的哪家子弟一时间脑子抽了,竟然招惹到义头上,随后听着便觉着有些不对,既然能向天子求赐女子,若他不曾料错,这几人八成是哪家藩王的后辈。
年纪最幼那少年不知从哪弄出一柄折扇,等到她轻薄地將那扇柄凑到义修长的颈边,只看得陈珏一阵眼晕,折扇是长安城中最近流行的物事,这少年显然是从外地来,刚刚接触这风潮,竟然果真拿出来调戏女子。
事已至此,陈珏已经不能再袖手旁观,他方才走出几步路,只听得义一声嗤笑,用清澈的嗓音说道:“明明同是女子,你又何必戏弄于我?”
陈珏闻言一阵错愕,再看向那年幼的少年,可不是一位乔装打扮地女红妆么?只怪他方才看人的脚步不对,这女子同那两个同伴间搂搂抱抱的又太自然,他竟未曾看出来。
那少年,不,少女秀气地脸一阵红一阵白,气鼓鼓地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义不解地道:“我怎么看不出来?”义学医多年,本身又是女子,别说这女子的打扮本来就不过关,就算外表天衣无缝,义也能看出几分破绽来。
“若是你以往不曾被人看破,八成是因为你身边的人都不愿扫你的兴吧。”义淡淡地看了这明显是贵族的少女一眼,自以为抓住重点地道。
陈珏在一边听了,忍不住无声地弯起一个微笑的弧度,义一心追寻淳于缇萦的脚步,视提升自己的医术为第一要务,人情往来本就不太擅长,这一实话实说。不把挑衅地这几人气疯了才怪。
少女气急,指着义道:“原本我家阿兄看上你,我还觉得有趣,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我也就不留情了,来人,给我把这个女人带回别馆去!”
义虽然有名声在外,但终于只是一个平民女子,比一个有正式官封地侍医都差得太远,少女一声令下。早在国中就飞扬跋扈的仆从们马上轰然应诺,一个个纷纷嘿嘿笑着朝义走去,只等邀功。
陈珏眯了眯眼,从斜里一步跨出去,抓住其中一个健壮家仆地手臂便是巧劲一推。随后便听着咔嚓一声脆响,那男子已经一脸惨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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