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齐射。经过数天的炮战守城,辽阳守军的火药显然消耗过巨,不到危急之时,决不轻易使用抬枪、火炮。
踏着尸堆,民兵们艰难地踏过干涸的护城河,顶着木板盾牌冲上尸堆,两股人流狠狠地撞成一团,血肉四溅,两军大呼酣战,一时间这个狭窄的空间内刀枪如林,横劈攒刺,战至此刻,清军业已兵力不敷,而今与汉军民兵厮杀的清军服色繁杂,不少人甚至拿着锄头、铁叉,显然是从城内临时征发的壮丁。
两军混乱,缺口处血肉横飞,近千人拥成一处,咬牙切齿的大声咒骂,刀枪起落,人头乱滚,士兵们浑身浴血,敌我之间仅仅只能凭脑后的辫子来区分,不少人甚至连敌人的面目都未看清就着枪中刀,**惨号着仆倒在尸堆上,为他人践踏来去,直至声息全无、
此时此刻,攻守双方都停下了火炮弓箭,城内城外,数万人息气屏声,一起注视这片堪比修罗地狱的战场,一时之间,这大军云集的战场,竟然出奇的寂静,除了战场中央的呐喊厮杀之外,别无其他声响。
“咚……咚……”,厮杀良久,清军背后忽然响起一片锣声,正在厮杀的清军一起露出解脱般的神色,忽然猛的一起仆倒,眼前或然开朗,攻城军骇然看到,不知何时城墙内侧已然密密麻麻布满了小炮、抬枪、鸟枪手和弓箭手,“轰隆……”一声巨响,最前列的汉军民兵居然被轰得飞起,如风筝一般飘到半空,重重地摔在护城河里,血肉模糊肢体不全,刹那间,城头上的矢石、开水、滚油再次落下,士兵们如割韭菜一般一片一片被轰死在地。
汉军士气低落至极点,适才仆倒的清军除被误伤殉死者外,趁机一齐站起,却出奇的没有上前砍杀,而是一起朝城墙左右急退。正值汉军大队混乱,前退后拥之时,忽然一阵马蹄急响,内城之中居然冲出数百名骑兵,轰轰然不住加速,在火炮、弓箭的掩护下,猛的一头撞上了汉军人流,战马长嘶,铁蹄飞扬,昂然踏上了重重尸堆,骑兵骁勇非常,手中长刀如雪,不住的四下砍杀,登时冲得汉军民兵溃不成军。
溃逃的败兵如同发疯一般大声惨呼,不顾后阵汉军火枪兵大声咒骂,迎着督战队的火枪齐射,蜂拥朝己方大营奔逃,试图阻拦的汉军火枪兵队形顿时被冲得七零八落,身不由己的被民兵们卷走。
林风怒发如狂,恨恨地将单筒望远镜掷在地上,咬牙道,“蔡毓荣……该死!!!”忽然转身,大声喝道,“李二苟……李二苟——传令下去……”话音未落,忽然看到数骑自后阵如飞奔到,居然不顾中军卫兵的阻挡,面对中军大帐马速不减,径直朝林风的大纛奔来。
山脚的慕天颜勃然大怒,大声喝骂,“甚么人?!——不懂军法么?!”
“紧急……军……”打头的骑士身着汉军少尉服色,脸上的肌肤此刻竟然裂出数道血口,也不知他在寒风之中奔驰了多久,此刻他张大了嘴巴,喉头不住的蠕动,声音嘶哑之极,一句话喊到一半,后面的词句却再也喊不出声。
猛的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大声悲鸣,少尉竟不顾身在半空,就那么甩脱马蹬跳了下来,却不料着地后双腿无力,不由自主软倒在地,身后的战马急急冲了几步,忽然一声惨嘶,一个踉跄斜侧着摔在地上,四蹄不住的抽搐,口角流涎,显然已经脱力而死。
慕天颜心下骇然,不敢再责问他为何冲撞汉王行营,反手一招,一名亲兵急忙上前,掏出葫芦给那名少尉灌了几大口清水。
林风看得明白,急忙走下山来,脱口问道,“怎么回事?!”
那少尉瘫软在亲兵怀里,脸色惨白奄奄一息,忽然一眼瞥见林风,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挣脱亲兵,勉强翻身拜倒,嘶声道,“下官骑六军第二旅少尉王忠孝,奉旅长赵应奎赵大人之令,面呈紧急军情!!”
“免礼!——”林风心中感动,伸手将他扶起,托着他的肩膀,由衷赞道“好一个王忠孝,果然忠孝!!”
“主公!……”王忠孝神色惶急,涩声道,“启禀殿下,数日之前我军游骑自东蒙古库哲里木处发现八旗主力!!……”
“甚么?!”林风大惊失色,怎么这么快?雅克萨至沈阳间隔茫茫草原,而且还有高山阻挡,道路崎岖之极,八旗回援的主力怎么回援得这么快?他一把捏住王忠孝的手臂,急急问道,“敌军有多少人?主将是哪个?!”
“……八旗军约一万五、六千人,全是骑兵,主将是黑龙江将军萨布素,副将是正红旗蒙古都统朋春……”王忠孝嘶哑着声调,连连吞咽了数口唾沫,一时居然说不下去。
“莫急、莫急,慢慢说!”林风伸手取过水葫芦递给王忠孝,左右四故,故做轻松的笑道,“来得好,本王这次统军十万,就是要一举荡平八旗余逆,嘿嘿,他不来找我,寡人还要北上找他呢!这次好了,也省得咱们再跑一趟!”
王忠孝连喝了几口清水,一抹嘴角的水渍,闻言苦笑道,“主公,卑职还未说完……”他看了看林风,低下头来,小心翼翼的道,“……启禀殿下,除了萨布素的八旗军,还有……还有两万五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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