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飞驰在回家的路上,要出三十里镇,必通这条盘山路,要说这山顶建造一个烽火台或者瞭望台那真是不二的选择,但古人偏偏在这上面建一个城,上山费劲,下山也费劲,走完盘山路我差点儿就吐了,这要是个晕车的人真是不活了。
接下来就是一条笔直的路,两旁是参天大杨树,前面是一个陡坡,过了这个坡再下去几里地,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下了坡以后我开始放慢速度,我突然想起我爹带我到三十里镇起名的那次,那时候我家只有一头老牛,那头牛还是分的,尽管老,但为我家的生计可出了终生的力气,最后牛老死了,人们要宰了吃肉,我爹坚决不同意,他把老牛埋了,还立了个碑。
有人说我爹是神经病,虽然老牛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但诺大一头牛,也足足够全村人吃个饱了。埋了喂老鼠喂山上的草啊,真是莫名其妙。
我爹现在就像那头老牛,奋斗在土地上,我早劝他离开这里去干点儿别的营生,但我爹死活不听,他对土地有种异常的热爱,仿佛离开土地他便活不了似的。
我把摩托车停在村边的树林子里,然后步行回家,林子旁边有片地,地里长满了喂猪的野菜,我们拔了这些菜来喂猪,城里人却千金难求这野菜。
我拔了一抱野菜,进了我家的院子,那头黑猪在猪圈里哼哼叫唤,我把野菜扔进猪圈,黑猪便低头去嚼那些野菜,我妈还没有喂它,看来家里和往常一样忙碌起来。
我进了屋,一盏昏暗的等吊在天花板上,我妈在和面,见我回来,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在她看来,晚上这顿饭要远比我回来更重要,我蹲下来给她填柴,她一边揉面一边说:“最近没惹事儿?”
我摇摇头。
“我爹呢?”
“村里竞选,要选你爹当村长,崔八万不同意,叫来他的七个兄弟要挟你爹主动放弃,然后让给他来当。”
“我爹什么意思呢?”
“还能有什么意思,小时候管猪,长大了当了几天生产队队长,你爹的官瘾大着呢。”
我妈叹了口气继续说:“无奈人家崔八万家的七个兄弟都在外面有权有势,你爹这个村长当不好。”
我扔下柴火拔腿往外走,我妈急喊我:“夏尔你干啥去?”
“我找崔八万去理论!”
“回来!”
我两耳生风,根本没听见我妈在喊我,这狗日的崔八万仗着他的七个兄弟在村子里作威作福,崔八万那老母亲生有八个儿子,他老母亲爱打麻将,又没文化,八个孩子起名字实在费劲,干脆依次叫崔一万、崔二万……这样起名也有一定的意义,是想自己从此打麻将天天胡一条龙。
崔八万靠着几个兄弟势大,一直当着这里的村长,多年来他克扣救济,吃的肥头大耳,村里人几番要把他弄下去,但几次都被崔八万搞定。
我偏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我先到林子里从摩托车的备品盒里拿了电棍藏在衣兜里,然后径直去了崔八万家,崔八万家在村南,六间砖瓦房盖的是恢弘大气,这都依靠他多年来克扣救济补助所积累下来的财富。我刚走到远门外,就听见里面的吵闹声,我爹正在和崔八万争论,村人都围在旁边看,崔八万的七个弟兄有站在他身后给他撑腰的,也有坐在水泥台子上抽烟的,但无一例外都是趾高气昂的看着我爹。
我爹没有看见我,我看见崔八万的儿子也站在那里,崔八万的儿子和我年纪相仿,这小子比他还要混,在村里属于恶霸,谁要是惹了崔八万,这小子管保半夜会去砸你家鸡窝。
崔八万理短,逐渐没了词儿,眼看着我爹就赢了。当着这么多村人,要竞选村长,必须在言语上胜了对方,当初崔老爷子就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当了一辈子村长。崔八万现在词穷了,他的七个兄弟就都站了起来,我说过,我的祖上是刽子手,所以我爹不会服软。
我移到我爹身后的人群中,一刻不松懈的注意着崔八万的儿子,这小子拳头紧紧握着,他在等待,等待他爹玩混的时刻,那时,他这个混蛋就会冲上来给我爹重重的一击,但是我爹的身手在村里也是有名的,抓猪缚牛都是好手,别人家要制服一头猪需要四个人协力合作才行,我爹一个人轻松就将一头成年猪制服。如果崔八万的混蛋儿子冲上来,我爹只要一拳,足以打的他满地找牙,所以这小子在找机会下黑手,我看见他慢慢的移动到另一侧,他是想偷袭我爹,他没有看见我,傍晚天色,村人都没有发觉到我的存在,我已经把电棍握在手里。
崔八万的混蛋儿子的行动,他那几个大爷叔叔不会不知道,但他们都装作不知道,还起来帮着崔八万跟我爹理论,这样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