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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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有宋兵送来两碗热稀粥。石楚楚起初还挺高兴，可吃毕不久，只觉头晕眼花，手脚更无力了。她软绵绵的出声呼唤，萧澜道：“粥里有药，无事的，莫要忧怕！”石楚楚吃力的爬到他身旁，头枕萧澜地一条腿，握着他的手歇息。下午杨再兴忽然来了，要带萧澜夫妻前往唐州城。见二人有气无力，走不得路，即令手下备一辆粮车，以载二人。原来今日周边巡查完了，宋军部队奉命拔营回唐州城里，众金军俘虏自是得押解而去。天空大雪兀自洒落，冰雪铺了满地，放眼远处一片银白。萧澜石楚楚被宋兵提出帐外，置于一辆运粮食的车上，与其他百十名俘虏一道，由一队步骑押送。萧澜石楚楚互执着手，他遥望皑皑雪景，道：“还记得么，我们初见之时，也是这般下着大雪！”石楚楚声音软软地道：“怎么不记得，你我初见是在一家黑店里，那时候可没有雪！”萧澜笑道：“噢！对，是我记错了！”两人浑身无力，脸容苍白憔悴，虽知九死一生，却也尽力欢笑，淡然面对。

俘虏的队伍到了营寨门口，恰与一伙军兵相遇，随即突听一人叫道：“是他！是那个狗蛮子，大伙看……”紧接着一个女声叫道：“是他！哈哈，天网恢恢，这狗贼还是被我们抓了！”一群人汹汹而来，正是杨崇仁与秦坦、魏秋霖、慕雪桐等踏白军。今日拔营回城，踏白军与俘虏们先行，两边在营门口遇上，萧澜面上有伤，一名曾与他拼斗过的汉子立即将其认出。萧澜石楚楚瞧是杨崇仁他们，微微一惊。杨崇仁一手抓着萧澜衣襟，似提鸡鸭一般把他从车上提起，丢在了地上。萧澜暂失功力，兼给饿了一二日，哪有力气抵抗挣扎？自是只有任他们施为。

这伙从了军的江湖豪杰复仇心切，亦不顾什么军中纪律，迳自向萧澜动手。旁边负责押解的宋兵军官和颜地劝杨崇仁他们住手，勿让自己为难，可杨崇仁他们哪会理睬？那军官见他们一众怒容狰狞，也不敢强硬制止，急遣了一个卒子去禀杨再兴。同行的金兵俘虏们瞧得有人遭虐，不禁都惊恐万分，尽量退避躲开。魏秋霖在萧澜腹上狠狠踢了一脚，骂道：“狗贼，你可想过有今日吗！”这一脚劲力不小，萧澜没了内力护体，直被其踢得五脏抽痛。车上的石楚楚看得大骇，嘶声叫喊着翻滚下来，奋力往萧澜爬去。七八人围着萧澜，或打或骂，混乱中萧澜的右肘又被人一脚踢折，疼得他不禁呻吟。慕雪桐一脚踩在他脸颊，把他脑袋踩得没入雪里，萧澜只觉头部剧痛欲裂，心下暗叹自己终还是要死于这伙人之手。秦坦怕慕雪桐一足踩死了萧澜，沉声道：“莫踏死了他，要活挖心来祭奠！”

慕雪桐应了一声，收回了脚。瞥得石楚楚在一旁嘶喊，便向她走去，蹲下身拽她头发将她拽起，“啪啪”重重给了两个耳光，骂道：“贱女人叫什么，作死是么！”石楚楚口角溢血，两眼圆睁，瞪着慕雪桐嗄声道：“我做鬼……也要来找你！”慕雪桐被她瞪的心里莫名一虚，旋怒道：“贱女人作死！”复扇了石楚楚一巴掌，抛她在地，伸手撕她身上的衣裳，道：“大家都来瞧瞧你这贱女人！”这边裂帛之声响起，那边的萧澜亦已被揭开了衣襟，露出带着刺青的黝黑胸膛。心脏之处即是那狼的左眼，杨崇仁刚取一把匕首，要破他的胸膛，蓦地一个怒喝声传来：“干什么！没有军法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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