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今日攻城,似是注定了的伤亡惨重,铩羽而归。部队一日损兵五千余,其中有近千是为督战队所杀,攻城器械失了三成。完颜宗翰得知战况,不愠不怒,淡然的令夜夜鼓噪骚扰城头守军,隔六日再攻。入夜,星月无光,目视不及远。金军擂鼓鸣角,数千部队举火把,在三个城门外来回运动,摆出一副夜攻城战的架势。城外楼橹上的宋军哨兵见了,忙点火报警,却不料金军很快便销声匿迹。至午夜,守军大半歇了后,金军继续开始鼓噪,守军不敢怠慢,整军以备,可金军没多久又退了。
这般一夜三次,偏还没有月光,楼橹上宋军哨兵不易分辨金军虚实,扰得守军较为难受。宋军不敢赴险出城搏杀一把,只能在城头胡乱放床子弩箭射上一射,以解恼恨。第六日夜晚,金军一改数日骚扰之举,正式强攻,完颜宗翰仍坐帅帐,由众将指挥督战。此次金军三面狂攻,弓箭队靠近抛射,攻城部队回顾后退者杀,丝毫不顾死伤。前面部队拼完了,后面的士卒踩着尸体冲锋接着攻击,一夜下来伤亡近万,更有部队哗变,军心浮动,士气一跌千丈。
完颜宗贤雷厉风行的杀了哗变之人后,见大军士气已无,器械损失逾半,无奈下令收兵。完颜宗翰依旧不露喜怒,只令休整一天再攻。完颜宗贤道:“我军激战一宿,现士气低落,军心不稳,师劳兵疲,休整一日不能恢复!”完颜宗翰神色严酷,道:“我军疲惫,南军更疲惫!更换攻城部队,继续进攻!”完颜宗贤揉了揉眉宇,领命退下。萧澜人在元帅中军,虽不闻五里外的鼓角杀声,内心却也不得平静。
这时,济南知府刘豫杀了顽抗的副将,向金军献城投降。那刘豫是个识时务之人,听闻大名城尚未克下,心想讨好完颜宗翰,便请命完颜宗辅,调济南府的十二架飞石大砲去大名助阵。完颜宗辅遂调完颜宗弼率一万六千将士,同完颜突合速、完颜彀英部,携器械往西增援完颜宗翰攻打大名。完颜宗翰接到消息,取消了隔日再度强攻大名的命令,改等待完颜宗弼的援军,但仍命士卒夜夜骚扰。萧澜听说自己待过五年的济南府投降,暗祈连家兄妹可不要遭兵祸才好。
三日后,完颜宗弼的先头部队至大名城外,与完颜宗翰会合。完颜宗翰亲自领卫士出营去接,完颜宗弼同着几名将领和一队亲兵策马踏雪而来。只见完颜宗弼一袭白狐皮战袍飘飘飞舞,跨坐的白驹神骏,通体无一根杂毛,人马在雪中奔驰,端的是超凡脱俗,英武威风。到完颜宗翰近前,众人一一下马。完颜宗弼与完颜宗翰寒暄着,领着一众向中军帅帐步去。随行的萧澜一眼瞧到了完颜盈,她和一名将领跟在完颜宗弼身后,脸上冻得发红,一件宽大绒袍紧裹着高挑曼妙的身材,样子颇惹人怜惜。萧澜眇一目也招人眼,完颜盈忽见他瞅着自己,便瞪了他一眼,转过头不再瞧他。萧澜被她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好生纳闷,心里骂她是个蛮妇。
众人入帅帐分坐后,完颜宗翰笑道:“刘豫倒是机灵,可大用啊!”完颜宗弼想说比那张邦昌圆滑多了,却怕触完颜宗翰隐痛,迅速把话咽回了肚,改口道:“想来大兄久战师乏,待飞石砲等器械至后,兀术可要请战抢功了!”攻城器械运送缓慢,还需五六日工夫才能到此。完颜宗翰笑道:“别人若争,我尚要考虑考虑,兀术你要此功,自去取便是!”完颜宗弼道:“如此多谢大兄了!”
日夜如梭,又过五天,完颜突合速、完颜彀英部归入完颜宗翰大军,攻城器械亦至,不单有可抛百斤石块的飞石大砲,还有缴获得来的四架双弓床子弩,两架需近百人操控,足足能射三里地的三弓重弩。完颜宗翰当即下令各军摆开架势进攻东门,完颜昊、耶律马武、完颜拔离速分率军守北西南三门。这次完颜宗翰亲自督战,完颜宗弼、完颜彀英分率士卒先登攻城。大名府东门以城门为中心,完颜宗弼攻东门左侧,完颜彀英率军攻东门右侧。完颜宗翰每次督战,均有获胜之把握,此次金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所有攻城器械全聚在大名府东门城外,务必克下大名。
午后,几缕阳光破云洒下,金军准备好石弹粗箭,三万兵马在空旷的城外陈兵列阵,士兵的刀斧映射出惨淡光芒。大名府城墙下方的死人尸体堆得甚高,状似斜坡,可见之前攻城的惨烈。城外的护城河,坑陷障碍均给推平,数不尽的僵硬尸体堆在其上,被银色雪花半掩着,像是一个伪君子撕破的面皮,露了真颜。数杆赤色大旗挺立城头飘摇,寒天里透着不屈之意。和煦的光辉照在大名府城下那厚厚一层约莫数千具尸体之上,死人的死状千奇百怪,一具具焦臭尸体,一张张苍白扭曲的脸容,瞧之仿佛地狱里招魂的鬼魔,来接人赴阴。
城外宋军四座高高的楼橹上,哨兵遥望见金军一下子有了那么多的攻城器械,心中俱寒。金军攻城两次,这几座楼橹高塔上的宋兵伤之不及,给金军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这次攻城器械到达,该是扬眉吐气了。飞石大砲射程六百步,逊于三弓重床子弩,守军目测金军在自己射程之内,便用剩下的三架重弩瞄准放箭。可这种弩机因为体积甚大,放箭的间隔时间太长,威力虽强,却不能损坏妨碍飞石大砲抛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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