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依靠在萧澜身上,嗅着他身上的男子气息,遂开始胡思乱想。心底有个声音,仿佛是母亲的亡魂在询问自己:“倘若他不死,你嫁他吗?”她思索了会儿后,心里有了答案:“若他不是恶人,又待自己好,嫁他亦不妨……”想到这,脸颊稍稍一热,红霞浮现。那声音又问她:“如果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呢?”少女秀眉微蹙,想了想后,暗自回答:“那我杀了他,再陪他一起下阴曹地府!”她脑中杂念迸飞,到后来竟睡着了过去。
当那少女醒来之时,抬转头,瞧四周一片黑暗,料想已至夜晚。这被子里很是暖和,那少女很快察觉到自己身侧的热感,竟是萧澜身子奇异的炙热。附近寒冷,她在睡眠中不禁靠在了他身上,且伸手拥紧了他。萧澜昏迷未醒,他的身体因冰火阴阳而炙热,只是这次的情况又与原来不同,往常发劫时要么寒极,要么热极,不曾有过此等炙热却不烫人之状。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堕入了一个微热,又微冷的虚空,这前所未有之象,乃是他所练的“冰火阴阳”即将苦尽甘来,步入至高境界。两人齐躺在被褥里,由于萧澜身子甚热,那少女倚着他,自身便很是暖和。也幸好她没杀萧澜,否则若无萧澜异变发热的身子取暖,在此寒冷的荒野难保她不会冻死。
那少女察觉自己的窘态后,忙松开搂住萧澜的手,将自身往一边挪了一挪。她不晓萧澜醒了未醒,屏息静气,稍觉羞怯的等了一小会儿,后不见他有何动作,忽想萧澜身子这般发热,恐是染了疾病,伸手摸摸萧澜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但觉他的额似乎比自己的还凉。随后那少女轻拍了萧澜数下,试着把他唤醒。可她唤了十余声,萧澜仍是毫无动静,如非他尚有气息体温,那少女真要以为他魂归黄泉了。
外头依旧风声不断,似鬼哭号。雪不知停了没有,那少女咬着嘴唇,眉头微皱,她明白萧澜当下应是命悬一线,自己却无法救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心道:“若是天要收你,我便没法子了。你若死了,我往后终身不嫁,也算报你之恩!”回忆起萧澜救自己时的情景,及萧澜要自己杀他的悲怆神色,那少女心间愈是难受,便暗暗许了这么一个誓,哪怕她目下连萧澜的姓名都不晓得。
在黑暗中待了良久,或因身旁有萧澜的缘故,那少女并未怎么害怕。她想到萧澜要己杀他,即也联想起自己确曾有杀他之意,她不禁好一阵后怕,要是她一人待在此又冷又黑之地,兼之有夜风与他的鬼魂在附近,自己就算不冻死饿死亦得骇死了。那少女想了一阵,遂发觉自己饿了,她今日只食了个烧饼,担惊受怕劳累了好一阵,哪能不饿?那少女刻意忍耐,但她方睡醒不久,脑海又杂念纷呈,自是难再睡着。她忽想到萧澜带了些干粮,便伸手在他身上摸索,果在他怀里摸出了一个油布包。
那少女将油布包打开,一摸之下,里头全是些软软的碎块。她奇怪的抓起一点,拿到鼻边嗅了嗅,再搁入口中,才发现这确是食物,只是不知何以碎成了这样。这几个烧饼在萧澜怀里被捂得很热,隔了层油纸,不曾染什么污垢。那少女吃了些,稍填了肚子后,又起身爬到山洞外,捧起地上冰冷的积雪喝了一口。月亮被云所掩,洞外亦是漆黑一片,寒风吹得那少女打了个颤。她感到天上仍有雪飘下,心忧道:“明天雪若不停可就糟了!”随后她爬回洞内,钻入温暖的被子里,闭目缓缓睡去。
夜里风声虽大,两人却是平安无事。风雪至次日早晨方停,白昼的光使洞内微明。那少女睁眼醒来后,又发现自己依靠在萧澜身上,还压到了他断了左手。冬天晚上毕竟寒冷,地上也僵硬,那少女睡着睡着便不觉的倚着了浑身发热的萧澜,最后竟直接爬在了他的身上睡。她醒后羞赧的迅速挪开身体,瞧萧澜仍是昏迷之状,心下不知是喜是忧。过了会儿后,她起身爬出去一望,但见洞外头风雪已停,阳光明媚,地上的积雪亦开始融化。
那少女随即回去,试着看能不能将萧澜唤醒。但萧澜照旧是面色黑紫,兀自昏迷,任凭她摇晃呼喊就是不醒。那少女无奈,惟有再小心的将他拖出了洞去。她颇费力的将萧澜拖至洞外后,那少女打算背起他走出这个山谷,可她想到自己的随身东西都落在了京兆府客栈里,如今衣裳单薄,又无钱财,怎生是好?想到玉阳子死在附近,于是在目测了一下大概位置,将玉阳子的尸体从积雪中刨出,在他尸身上搜出了几十两金银,却是未去扒玉阳子的衣裳。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但昨日听玉阳子言向北行往咸阳,便判断自己应在京兆西边。她把银子收好,走回洞口边,小心的背起萧澜,认准方向朝东走去。她的佩剑昨日随手抛在地上,现大雪覆地,她也懒得去找,剑鞘和那床被褥则弃在那山洞之中。
那少女嫌玉阳子淫贼身份,不愿脱他的衣物穿。她单一件薄衣裳,有萧澜的身体贴着取暖,倒是能扛得。可赤足实不能行路,便暂且脱下了萧澜的靴子,自己穿上。迎着东升的旭日,驼着萧澜向东而行。也不知走了多远,就在那少女觉得累了,欲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突然看见前头岔路上有一辆牛车缓行。她快步向其奔去,口内呼道:“哎!且慢,前头的善人烦请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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