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途

石敏北宗的手下探报，西宗人马在泰山主峰玉皇顶北边的山下盘桓，已有半月，闲杂人等一概驱逐，不然杀无赦。因西宗买通了官府衙门，所以无官军干预。而半个月来除了几个山东本地的侠客和西宗人马接触过之外，其他各大帮派均无高手出现。眼下南北兵祸刚歇不久，少林派分家，兴汉、丐帮南迁，黄河帮名存实亡，昆仑在西域，无极门在广东，各派应是不知道这个秘况，抑或无力干涉。石敏未觉有异，暗想没有旁人插手最好。

西宗之人划地设禁，似是在挖掘什么。石敏萧澜远远探察了一番西宗人马的所在，即回转往北，于济南府城南的一座小镇投宿。石敏不愿冒然动手，打算暂等一段时日，或可待西宗人马事成离去之际，半途截杀。萧澜重回这个住了五年的地方，瞧城镇乡野十九与昔年不同，暗想连家兄妹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日清晨，萧澜早早起床，行出小客栈，步去街上吃朝食。其时天刚刚亮透，街道行人甚多，聚在几个简易的茅棚铺子里用早点。萧澜慢悠悠地把早饭吃了，付予店家数倍的钱，要求在此再坐片刻，那店家自是喜笑答应。待瞧那店主妇不怎忙了，萧澜便试着问道：“哎，店家大娘子，管你打听个事！”那店主妇到他身旁，道：“官人你说，我知道的保准告诉你。”萧澜道：“原来这附近有个陈家村的，如今那村里的村民可还在么？”店主妇坐在他侧边，笑道：“你说陈家村哪，呵呵官人你问我可就问对了，我弟媳妇便是原来陈家村的，所以晓得……”萧澜急道：“是吗！那你知不知道一户姓连的兄妹？”

店主妇细问了萧澜几句，不能答他，就让他去一条街外找她弟媳妇。萧澜按她指示，快步寻到一条街外她弟媳妇家。那少妇恰好在家中作针线活，萧澜道明来意，那少妇道：“奴家原先便是陈家村中的，前些年这里建镇子，便到了这里，官人你要打听谁？”萧澜道：“住村东的连家兄妹，你认识吗，可知他们在哪？”陈家村里姓连的仅连韦兄妹三人，那少妇咦道：“连济连青儿他们？”萧澜点头道：“对对，我是他们老相识，他们如今可还好么？”那少妇道：“连老二是奴家姐夫哩，官人你与他熟吗？”萧澜道：“我原先也是陈家村的，与他们兄妹三人熟得很，后来我离开济南府，便与他们分开了，如今碰巧回来，便想知道他们如今是否安好，连老二他在哪？娘子你快带我去见他，自不会叫你白跑！”那少妇道：“哎哟，官人言重了！那连老二如今在济南城里的衙门当差，不在这里，他妹子到是嫁在此地，要不奴家领你去他妹子家？”萧澜喜道：“好，劳烦娘子你了！”

那少妇当即放下手中活计，支会了屋内的婆婆一声，领萧澜前往连青儿的夫家。路上她问萧澜道：“官人原先也是陈家村的吗，奴家或也识得，敢问一句官人姓名。”萧澜照实说了，那少妇道：“想是你走时奴家年龄还小，倒不认得你！”二人步子迅快，不片刻便到了连青儿的住处。连青儿的老公是个给客店烧饭的伙头，家里较贫，萧澜往开着的门内一望，见这屋中陈设简陋，比昔年在陈家村好不到哪去，心下不由一叹。那少妇唤了声，领萧澜径直入屋，高声道：“青儿！青儿！你的一位朋友来探望你了！”

话音刚落，布帘子被掀起，里室走出一个面容黝黑的少妇。只瞧她穿得衣衫老旧，补了多处，足上的布鞋亦破烂不堪。怀抱一个面有菜色的瘦孩儿，分不清楚男女。萧澜仔细打量她两眼，依稀认得是连青儿，正要开口，但听她道：“李妹子，这是谁呀？”连青儿与萧澜一别十四年有余，今萧澜身子健壮，又戴了块面具，她自是认不出来。那少妇道：“他是萧澜，你不记得了？”连青儿一怔，呆呆瞪着萧澜，愣在了那里。萧澜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谢那李氏少妇。后者推托两语，还是受了，旋借故离去。

萧澜瞧连青儿傻盯着自己，微笑道：“别愣了，我是你澜哥！”连青儿回过神，道：“你面具摘下来我瞧瞧！”她上前伸手欲拿萧澜面具，萧澜一手护脸，退步道：“我脸上有伤，你别瞧了。我真是萧澜，不信你瞧我手上！”他匆匆撸起袖子，显露那个狼头形状的花绣纹身，道：“你瞧，还记得不！”腕部那狼头虽有两道浅浅的疤痕，连青儿还是识出了，可仍是不信的道：“你胸口也有？”萧澜道：“我骗你作甚！”他又把衣襟解开，指着胸口的狼头道：“你看！”

连青儿这才相信，欢喜的道：“真是澜哥你呀，这些年你哪里去了，一二十年不见你怎变得这般了，还戴个面具做啥子，眼睛都遮住了！”萧澜道：“几句话说不明白，你哥哥们呢，都尚还好不？”连青儿道：“二哥混了个好差事，在城里衙门，大哥就……”萧澜心里一沉，道：“你大哥怎么了？快些说呀！”连青儿脸色一黯，道：“大哥他……”萧澜惊讶道：“怎么回事？”连青儿不急着说，先叫他坐下，之后把孩子放回房里，返来坐于他身旁，问道：“素姐呢？你快告诉我她怎么样了！”

萧澜默然半晌，道：“她在南边宋国，嫁人了，嫁了个将军，不与我在一起。”连青儿“啊”了一声，道：“怎会这样，你俩不是好得不得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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