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是去了巴图医生家里。不料他外出给人看病了,他的老婆倒是还认得二人,急忙热情招呼。主人端出一些小吃,林伯乐和马德里开始问起了他们家的近况,只听这位头发灰白的老妇人叹了口气,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二人说道:
“唉——商队早就解散咯十年前政府就修通了一条路,现在大家进出都乘坐汽车,哪里还用得上骆驼啊”
接着她又给二人讲了阿里木一家的状况,哈里克早就死了,阿里木现在靠着给人搬运货物勉强度日,他**重病在身,又有一个妹妹待嫁,他们家的近况实在困难,老哈里克生前太仗义,死后并没有留下什么财产。这倒是苦了阿里木那孩子,不过他很懂事,也非常孝顺,他用自己的勤劳和汗水维持着一家人的生计。
林伯乐望着巴图医生家徒四壁的样子,作为镇上一个“过时”的老医生,他治病的手法自然比不上那些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洋医生”。由此家道也渐渐中落,昔日小镇首屈一指的大商队俨然不复存在。
林伯乐想到这儿,不禁叹了口气,虽然近年来中国已经腾飞,在世界上占据着重要的位置,但是大多数偏远地区的人民,究竟还过着怎样一种贫瘠的生活,那些满嘴油腻的政客是不需要关心的。如果国家能够拿出一小部分税收用以帮助偏远地区的贫苦人民,他们也不至于这般境况。
二人坐了一会儿,便提出告辞,他们还要去阿里木家里看看,顺便给予一些帮助。老妇人执意留他们吃饭,但被马德亮婉言谢绝了。临走之时,马德亮悄悄地从兜里掏出厚厚一沓人民币,趁着老妇人不注意,偷偷放在了门廊边的桌子上。
漫步在看似“繁华”的小镇上,望着来来往往忙碌奔波的身影,林伯乐又想起了北京的种种,他只感到一股悲凉油然而生,想不到同是一个国家,为什么贫富差距就那么大呢?难道就是因为他们生在了这个偏远而荒凉的戈壁荒漠之中?就应该一辈子忍受贫苦和风沙的肆虐?难道就没有人给予一点点善良的关注吗?
时隔二十多年,“沙浓”小镇的整体面貌变化并不是很大,除了偶尔一些商铺的门廊看起来有些“现代化气息”,其余的一切,都好像从来没有变过。千百年来,他们似乎过着同一种生活。
二人循着往日的记忆,缓缓穿过嘈杂的集市,又绕过一条小水沟似的,快要干涸的溪流,来到了小镇最北端的一栋土制两层楼房面前:哈里克的家一点儿没变。
林伯乐和马德亮提着礼物,缓缓揭开门帘,就看见简陋的客厅里摆着一张塑料桌子,两个身着民族服饰的年轻人正坐在桌子边,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皮肤黝黑,裸露在外的肌肉看起来十分结实,他菱角分明,浓眉大眼,精练的身材无不透着生活中的克制。与小伙子对面而坐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民族服饰,脑袋裹着沙巾,一张稚嫩的脸庞充满了异域风情,她长得很美,五官精致一点儿不亚于那些整容广告的女主角。
两个年轻人见自家的门外走进来陌生的面孔,都禁不住皱起眉头,看着来人的衣着打扮,表情充满了诧异。
“阿里木,还记得我吗?”林伯乐有些激动地问道。
年轻人从椅起来,神色疑惑地望着林伯乐,他似乎在记忆里努力搜寻,过了半晌,脸上突然绽开笑容,伸手招呼道:
“考古队?快请坐”
说着急忙给二人抽了两张塑料椅子,请林伯乐和马德亮在桌边坐下。年轻人则是一脸恭敬地问起了林伯乐怎么会突然来到“沙浓”小镇,林伯乐沉思片刻,告诉他此次前来,是为了去楼兰古城遗址寻找当年失踪的队友。
阿里木显然不敢相信:
“啊?这么多年了?你们坚信他们还活着吗?孔雀河一带荒无人烟,常常会出现毁灭一切的‘沙尘暴’,你们前去恐怕危险重重呢”
马德亮却在一旁抽着烟,打量着这个看似强壮坚毅的维吾尔青年,这时候忽然开口道:
“阿里木,你愿意为我们当向导吗?你对孔雀河一带熟悉吗?”
林伯乐一听暗地里责怪马德亮太过冒昧,他们是需要请一位当地人作为向导,但也用不着如此“开门见山”吧?好像他们前来不是为了探望救命恩人,而是为了别的功利意图似的。但阿里木并不生气,只是皱着眉头,半晌才回道:
“二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实不相瞒,家父当年正是为了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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