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嚷嚷几个月也过去了,李贤的病也好了。十二月,胡濙上书要求带领百官在明年元旦于延安门朝拜太上皇,却之得到今后正旦庆节皆免行的答复。皇帝挑选服侍太上皇的宦官都是从前受过太上皇处罚的人,还派出锦衣卫把南宫内外严密包围,命令不许放任何人进去看望太上皇。王直、胡濙曾来此看望朱祁镇,都被锦衣卫挡了回去。太上皇已经无法同外界取得任何联系,甚至连他的日常生活必须品也不能保证。太后十分担忧可又没有办法。我知道在那段被囚禁的日子里钱皇后只能像普通民妇一样,自己动手做手工活,托人拿出去换点吃穿用品。几次太子偷偷来找我眼睛都是肿的,我终于下定决心去一次南宫,可这又谈何容易。我偷偷叫来陈颜给了他几十两银子,叫他想办法把南宫里的太监都找出来赌钱,只准输不许赢,他明白我的意思也照办了只是嘱咐我要小心。第二天晚上,我还了件简单的衣裳装了盒点心就走了。南宫果然戒备森严,我刚来到后角门。
什么人?
还好只有两三个人把守,我走上前去。
是我。
王姑娘,这地方不是您该来的,您请回吧。
我想进去。
您这可是难为我们了,皇上要是知道了……
你们不说,我不说谁又能知道,我是怎么进宫的外人不知道,这宫里的哪个不知道?我肯来这自然有利无害不然我怎么敢来?你们现在拦我不怕将来不保吗?说完我递上了几锭银子,他们想了想还是收下了,检查了一下我的食盒没什么问题就叫我进去了,只是不许待太久。我赶快走了进去,里面果然极其简陋。我进来的声音似乎惊动了屋内的人,钱皇后虽然行动不便但还是挡在太上皇前面出来看,我知道他们所过的日子一直都是担经受怕的,或许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时光。
民女拜见皇后,太上皇。
姑娘?是你吗?你怎么来了?钱皇后一把扶起我问道
太上皇闻声出来,看见我的面纱和手中食盒眉头一紧。
民女一直在深山修道,能预见未来之事,所以皇帝接我进宫许我住在这。天转凉了我放心不下钱娘娘和陛下就想了个办法进来。这些点心比不上陛下从前吃的,陛下将就一下吧。我知道他未必肯信,打开食盒一样吃了一点。
钱皇后转身和太上皇耳语了几句,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钱皇后拿起食盒带我进屋,我看见桌上还放着没有绣完的绣品,可她的眼睛明明都已经哭瞎了一只。我拿出随身带的银子,和所得的所有首饰,叫他们留下换些东西进来。
姑娘,这玉佩你替我交给母后,告诉他我一切都好。
是,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太子还好吗?
还好,陛下安心,我活一日太子定无恙。
皇后突然跪在地上谢我,我赶忙跪了下来
民女受不起,娘娘快起来。您折煞民女了。
我扶了钱皇后起身,告诉他们我会想办法弄些棉衣棉被进来的,就匆匆出去了。守门的侍卫紧忙将们关了。
几位大哥多谢了,我过几日想送些棉被进来,不知……
这样吧,三日后还是我们当值,你叫人把东西送来我们从墙外抛进去。
多谢了。
我趁着月色匆匆离开南宫,往太后宫里去了。
这么晚来可有急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太后把身边的人都遣了出去
你说吧。
我递上了玉佩,太后眼前一亮忙问哪来的。我把刚才的事说了,太后握着我的手久久不语。我不愿多待留下玉佩就走了。一路上只想着衣裳该怎么办,钱皇后穿我的就行了,可太上皇的衣服,怎么弄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叫人安排出宫,刚进了院子于冕就迎来出来。
好久不见怎么倒瘦了?
于冕哥哥,你父亲在吗?
在哪。
你能替我去给李贤带个话吗?
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要带什么话啊?”完了……我回过头皮笑肉不笑得说了句“先生,您在啊?也没什么,就托他带几件衣裳。”
宫里还少你衣服穿吗?你随我进来。
我跟着他进了书房,拿出我以往犯错时对付老师的办法,面带微笑立正站好。
从前你托李贤带衣服给太子还当我不知道吗?这几件你那去吧。
我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次我还要男子穿的。”
什么?你不会?
对,我是要给南宫的。
你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看见堂堂的皇后要自己缝制绣品去换钱,一个太上皇居然连件冬衣都没有。
罢了,你今天的话我只当没听见。他说完就出去了,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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