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黛玉来到这异世纪的第一个春节就来了。因为避世的缘故,黛玉也没有去前面拜年祭祖坐席领宴,只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设了一桌素席,暗暗地拜了拜自己前生的父母,又在菩萨面前许下愿望,希望能早日找到石默。接着,便是与身边的丫头婆子们守岁过年了。
过了初一,转眼便是十五。这一日,园子里照例张灯结彩。潇湘馆内也挂上了大红的宫灯和琉璃的七彩八宝走马灯,把满院的修竹也映得红彤彤的,一派节日景象。宫中的娘娘赏下了御酒、制下了灯迷,给府里的老太太、太太和姐妹们消寒。贾母想着黛玉自是吃斋礼佛,不过猜灯迷定然是喜欢的,于是,也叫人另誊写了一份给黛玉送去,叫她主子丫头们自己乐一乐去。
黛玉见了灯迷,倒不见得有多么喜欢。因为此黛玉已非彼黛玉,于诗词歌赋上的兴趣到底有限。但紫鹃、雪雁等丫头都是爱热闹的,见了这灯迷,便都怂恿着黛玉快快猜起来。雪雁还自告奋勇,让黛玉把迷底写出来,她送到前面去讨彩。
黛玉见大家都兴兴头头的,也不好抹了大家的面子。只好一个个灯迷看来。只见第一个灯迷上写着:纵有黄金屋,难抵日消磨,铁杵终成针,性命随流波,却是打一日常用物。黛玉一眼看出,正是平时洗脸用的胰脂,后世却叫香皂的。正欲写下来,却不觉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如今寄身贾府,终不是处。想来贾府大祸就在不远,自己也早晚要离了这里去寻找石默,切不可日日消磨了时光,实在该做些正经的打算了。别的不说,最起码要积攒下一笔钱来,将来才不会飘泊乱世,四下流落。但自己如今身处这深宅大院,却有什么办法可以谋利呢?一时间,竟然呆了。
倒是紫鹃见黛玉半天不做声,轻轻地扶了一把,问道:“姑娘可是哪里不妥?”黛玉回过神来,忙谎称是猜迷猜得迷住了,又接着猜出了鞭炮、枕头、屏风等物,一一写下,叫雪雁往前头去了。
不一会儿,雪雁便从前面回来了,说姑娘猜得都对,老太太、太太都很喜欢,又赏了好多玩艺和吃食,后面有婆子跟着抬了来,又说众姐妹也给姑娘问好,再三感谢姑娘制的寒衣等等。黛玉笑着一一应了,随手从贾母等赏的玩物中捡了两只上好的宫花,赏了跟来的婆子,接着关上院门,把各种吃食玩艺都散给了大家。紫鹃、雪雁并一众小丫头们都高兴,黛玉便叫她们在院子里放烟花玩儿去,一面托说自己累了,先回房间躺了下来。
在一片欢笑和爆竹声中,黛玉又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想着远在异世的父母,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还有石默,不知流落在什么地方,茫茫人海,如何才能找得到他?紫鹃悄悄地跟了进来,见黛玉又在发呆,只道她是想家。每年这时,都是这样,便倒了杯茶来轻轻放到黛玉手边。黛玉惊觉,抬着向着紫鹃嫣然一笑道:“我没事,只是白天闹得乏了,有点倦。”
紫鹃见黛玉一笑,那娇态甚至比天空中的烟花更明艳,也放下心来道:“我只怕是姑娘触景伤情,又想起老爷和夫人来……”。
黛玉笑道:“触景伤情也是不能免的,但我已经学会自己排解了。”
紫鹃只乐得拍着手道:“阿弥托佛,姑娘如今能这样子,我们也放心了。”说着就风风火火往外走,边说:“雪雁她们正在院子里张罗着要放那个最大的大花炮,我得赶紧去,免得她们放了也不叫我看。”
黛玉看紫鹃苗条秀气的身影,只穿着单薄的夹袄,就道:“添一件大衣服再出去,前几天刚下过雪,地上寒气大。”紫鹃却道:“我贴身穿着你的‘保暖内衣’呢,这时候还冒汗呢。”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门外。
黛玉听了却心中一动。自己做的寒衣,阖府上下谁不夸赞。这衣食住行,又是不管什么世道都再离不得的。自己何不见开个成衣铺去?本钱也不需许多。于是细细盘算了一番,像什么启动资金哪里来啊?派谁去经营啊?自己如何在幕后监管啊?黛玉不愧是在现代骈手骈足开创过一番事业的,倒是什么都难不住的,思考问题又周全。一时间,已经想好了一个主意,拿出纸笔细细记下来,只等过完了年,与紫鹃、雪雁等细细商议起来。自己困坐贾府,如果想在外面有所营生,自然是离不开她们两个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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