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枫自嫁给曹书剑以来,江湖上无不称羡二人为神仙眷侣,夫妻极是恩爱,此时听闻林青此言心中大怒,厉声道:“不料你如此心狠手辣,见他撞破了你的图谋,便要杀人灭口。明明是你先重手伤他在先,又趁他服药疗伤之际指使人下毒害他,还狡辩什么?”
林青仍是大笑不已,笑毕正色道:“撞破了我的图谋?这话从何说起,想我十二岁初入江湖,十六岁在白云观天下英雄会中名震天下,力挫十余名同辈高手,虽并不自认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义之辈,错杀好人的事情也做过,但从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未曾推诿抵赖过。我容不下曹书剑是真,打了他一掌也是真,毒可不是我下的。恐怕有所图谋的人不是我,而是我那好妹夫吧?
林红枫面露失望之色,沉声道:“青哥,我真没想到你会反过来诬赖一个已经死了三年的人!可笑我还念着一片兄妹之情……”说罢慢慢从衣袖中掏出一物递到林龙青面前,悲愤道:“你可认得这个么?”
林青面露不解之色,伸手接过细细看去,却是一封拼凑的破破烂烂的信笺,上面的字迹一勾一划俱是苍劲有力,正是自己的笔体,心中一震,半晌方道:“这……不是我写的。”声音却极为低沉。
林红枫凄然道:“青哥,你承不承认也好,你的字我从小看到大,难道还会认错?书剑冒死将这封书信盗来,只可惜已经被你的掌力震碎。”林红枫抬眼望向林青,双目泪光萦然,喊道:“青哥,匡义帮众兄弟敬重的帮主竟是朝廷的鹰犬;我这辈子最敬爱的兄长因为自己与朝廷勾结的奸谋被妹夫撞破,便下毒手杀了他!你可知我和众位弟兄将这残留的碎片拼起来以后心中是何等感受么?”
此时林青心中一片混乱,见这书信用碎片勉强拼起,上面还有斑斑血迹,真真叫人百口莫辩,却听那汉子在旁边闷声说道:“曹夫人,那封书信已然残缺,不可贸然认定帮主勾结朝廷……”
林红枫怒道:“难道上面御寇司的大印也是假的么?人是因他而死,还狡辩什么真的假的?他这一套休想瞒我!”说罢连人带剑一团白影向林青冲去,林青却并不躲闪,院门外一声“且慢动手”两个人影飞身而入,却只听“噗”的一声,剑已穿透林青右胸!
林青怔怔望着刺入自己胸口的剑尖,嘴唇微微颤动,脸上悲伤远远多于愤怒,又有着一丝不解,片刻,这不解也变成了了然之色,抬起头来,竟笑道:“妹子……你真的向我出剑……”
那二人拦阻不及,呆在当场,片刻其中一白面微须的中年文士方跺脚向胡须汉子斥道:“秦大哥你为何不阻拦夫人?”
那胡须汉子被这变故惊的说不出话来,支吾了半天方讷讷道:“方堂主,夫人动手太快,我又实在没想到帮主丝毫不予躲避,否则以帮主的武功……”
另一左颊划有刀伤的老者不耐烦道:“算了,你别解释了!”回头向门外喊道:“烦请成大夫进来一下,帮主这下恐怕伤的不轻!”
须臾一老者佝偻着身子进来,面色蜡黄,愁容满面,却是匡义帮几代的元老、人称“生死神算子”的成大夫。这胡须汉子正是匡义帮右护法秦天雄,那刀疤老者便是左护法张连涛,那中年文士则是匡义帮总堂堂主方铮。
林青见此院中这几个昔日手下,微嘲道:“原来你们都来了,张护法,秦护法,方堂主,当初若非有高人预先示警让我绕道而行,恐怕我早已经中了你们在泗州山道的伏击,焉还有命在?”说到此他话语中略现悲凉之意道:“昔日同帮兄弟不远千里追杀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子也要取我性命,人生至此,我真不知应如何自处!”眼睛又温和的看着林红枫道:“这一招是‘玉石俱焚’罢,妹子居然将玉剑门的玉字十三式练全了,恭喜你啦!”说罢用两根手指夹住剑锋轻轻往外一递,林红枫竟是不能抗拒,慢慢长剑挪出林青体外,一股红流喷涌而出,林青仿佛没事一般笑道:“刚才刺歪了,今次再刺,可不能刺歪了,而且,也不必用那种两败俱伤的招式了,一招‘玉山倾倒’足矣。”
林红枫心内却不停的思忖:“他为何不躲,难道书剑真的不是他派人害死的?”心中又道:“哥哥自出江湖,老成深算,这次却先诱我刺伤他,只待我自己心内有愧,一旦念及兄妹之情便不再下手。哼,世上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脸上愧疚之意与狠绝之色交替再三,方道:“休要假惺惺的收买人心,看剑!”却仍是一招“玉石俱焚”。
林青见林红枫又是一招“玉石俱焚”,心道:“妹子仍用这式剑法,想必恨我到了极点”,暗叹了一声罢,仍是不加躲避,眼中露出浓浓的悲色。
却听“叮”的一声,见那中年文士用折扇招架住林红枫的长剑,急道:“夫人且慢动手,昔日众兄弟在曹总管灵前,立誓要追回帮主将当日之事问个明白,曹总管虽临死留下血书,但那书信的内容已然看不完全,若是今日冤枉了帮主,亲者痛仇者快,日后岂不是要大大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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