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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

彼岸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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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自从那次以后,我有些刻意避开小周。慢慢地,我也终于明白,她那天并非故意捣鬼,只是天性八婆,改不掉的毛病。

  但那也已经无所谓了,对于一个高三的学生来说,脑子里塞着太多和课业无关的内容本来就是一种奢侈。

  我放弃了跆拳道的练习,一来是因为高三课业繁重,二来……也许真的,练与不练都没有太大区别吧……我依然记得,在我退出社团的那一天,林俊和宁露呆呆地站在社团门口,神情失落。我努力微笑着向他们告别,然后,把我的道服和道带静静地收拢在衣柜的最下角。

  我把一切都收拾妥当,终于可以安心读书,什么都不想了。

  但命运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一转眼,我们的高考也结束放榜了。虽说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但我总结而言,高考毕竟还是一个大概率事件,考分多多少少还是具有一定典型性。果然,我的分数普普通通,刚好够上普通大学,却远达不到我们这种名校的一贯水准。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我也是早有预料,只是父母似乎有些难以接受。也许在他们眼中,自家孩子从小不需要太过操心,亲朋好友中也一贯是榜样型的存在,而这一次的失利,显然有些打脸。

  我爸踌躇了再三,某一天突然拿回一纸宣传单,上书某某重点高中高复班开始招生报名,却被我一把团了扔进垃圾桶。

  他有些愠怒,似乎是不满我的不识好歹和懦弱胆怯,但我只轻轻回了一句:“我并不想否认自己过去的人生……也许我的高中时代真的不够努力吧,但那没什么可后悔的……”

  他最终还是拗不过我,满心遗憾地离开了。我痴痴地望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默默在心里念了句“对不起”——不是为我,而是为他。

  我记得他离开前最后试图劝服我的那句话:“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去念了这样普通的大学,也许将来就注定了只能平庸地过完一生……”

  我点点头,其实平庸也没什么不好的,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想表现得与众不同,可世间芸芸众生,又哪来的那么多与众不同……

  高考结束后,照例就是谢师宴。据我所知,补习班的各位同学考得都还算不错——当然这并不是指他们就考上了多么有名的学校,多么有前途的专业……只是每个人对自己的期待不同,对于绝大多数的学生而言,读一所平凡而又普通的大学,然后乖乖地找工作、结婚生子,这种简单的快乐,就已经很幸福了。

  他们当然也有叫我一起,毕竟高考放假后就是高三学生的狂欢季。只是被我微笑着拒绝了,并且,没有再往补习班里踏入过一步——倒不是不念旧情,只是觉得时过境迁,没什么必要再执着过去罢了。

  子瞳不愧为好学生的典范,果然以优异的成绩上了本地最有名的大学;而林俊……我倒是有点意外。

  那一天,回学校办毕业程序,林俊把我拉到了一边。这个一贯阳光爽利的男生显得有些支支吾吾,轻声告诉我他很喜欢我。我看了看他的眼睛,眼神中充满急切和期待,只可惜……

  “对不起,我现在并没有谈恋爱的心情,只怕要辜负你的心意了……”我声调平淡地说出残忍的拒绝,心中无波无澜。他也许是个不错的对象,但那应该并不是对我而言。

  因此,我没有给他继续劝服的机会,转身潇洒地留下一个背影。

  此后,便断了联络,只听说他去了外省上了大学,比较意外的是,宁露也一起去了。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微微笑了一下。不带嘲弄。其实宁露也没什么不好,她比我们很多人要勇敢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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