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偈子、伯阳甫、姜诚三人中,伯阳甫年龄最大,禽偈子次之,姜诚最小。三人曾于三十多年前同时求学于当年的一代神人明山大士。明山大士为绝世智者,六十多年前便与大勇士季勒共同领导了国人暴动,流放周厉王。三十多年前,明山大士已悟得天地至理,学究天人,无所不精,除根据三人体质传授上乘武学外,又根据三人天资,分别授以卜筮、冶炼、治国之学。因禽偈子先一步拜师,故称大师兄,伯阳甫为二师兄,姜诚为师弟。
后来,鄫国掌印大夫的小女儿琴采也来求学,并与大师兄禽偈子相恋。
孰料鄫国传来旨意,要琴采回国出嫁。
鄫国国君将琴采收为义女,并做主将他嫁给申国太子,也正是她的三师兄姜诚。
诸侯国联姻是当时密切两国联系的重要手段,并不罕见。
这虽不是姜诚本意,但姜诚也的确对琴采暗恋已久,自然也不会反对。
当时,姜诚已有妃妾,但太子妃之位一直空悬。老申伯临终前遣使往鄫国提亲,鄫侯便立即应允了这桩婚事。
琴采挂念父亲,无奈之下只有屈从,但婚后一年便潜出申国,与禽偈子在山清水秀的骊山脚下隐居下来。禽偈子为求庇护,以精湛技艺为大周王室冶炼青铜,故而才在骊山脚下建立了青铜坊。
姜诚暗中查找多年,终于找到二人行踪。在骊山脚下的那座小院里,姜诚与禽偈子终于撕破脸皮,大打出手。前两次交手,两人未分胜负,琴采仍然留在禽偈子身边。第三次交手时,姜诚武学已经大成,禽偈子被打成重伤,双腿几近残废。姜诚强行将琴采带回申国。
琴采不久便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妍”。妍,美也。
当年伯阳甫曾力劝姜诚成人之美,遭姜诚严词拒绝,以致师兄弟决裂。
听姜诚说及姜妍竟是师兄禽偈子的女儿,伯阳甫心中一暖。当年禽偈子因为先入师门,对伯阳甫、姜诚两人颇多照顾,伯阳甫至今未有或忘。故而会在大祭典上对费敖暗中施以援手,强耗真元,为费敖输入了一道救命的真气。其实,费敖身上的确可以看到禽偈子的影子,当时的伯阳甫已经把费敖当作了师兄生命的另一种延续。后来亲眼看到费敖葬身火海,伯阳甫心中悲痛。不过幸好,天可怜见,师兄在这世上竟还有个与琴采一般美丽的女儿!
姜诚又道:“我这次带了妍儿来,本想为她觅个好归宿,也不负琴采生前所托。幸甚,师兄在天有灵,已经为女儿选好了夫婿。”
伯阳甫从感慨中回过神来,对姜诚的愤恚也轻了许多,遂问道:“是谁?”
姜诚一声重咳之后说道:“师兄的传人,费敖。”
伯阳甫心中一揪,以为姜诚尚且不知费敖已死,道:“费敖就是那日被你儿子所逼、葬身宗庙大火的刺客啊!”
姜诚面带欣色,道:“费敖还活着,我已经把他带在身边。几天前,在骊山脚下,我遇袭重伤,是他救了我。你说,是不是师兄已经原谅了我呢?”
伯阳甫先是一愣:“可是,我亲眼看见……”转念大喜,道,“哈,宗庙之下竟有暗道!”
姜诚点头,又扶着墙柱,缓缓坐了下去,微微笑道:“他现在是我的侍卫长了,职责便是保护妍儿。我看得出来,他对妍儿、妍儿对他,恰如当年的禽师兄与琴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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