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追在身后试图阻止我,“大师,如今天已快黑,实在不宜进这地方,恐有野兽出没......”
我回了身,一拂袖,“想不到施主九尺男儿,竟是如此胆小,也罢,你还是快些回家找你娘亲哄你睡觉罢。”
他涨红了脸,动动嘴唇,嘀咕着:“谁怕了。”便提了脚跟上来。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经不起激啊。
我俩闻声走到一颗参天古木下,嘴唇张的老大老大的盯着前面打斗异常激烈的战事。只见一条大约三十多尺长、十多尺宽的蟒蛇在前面的灌丛中摇摆着粗壮的身躯,一会盘成一圈,一会伸长了头往天上窜,一会躺在地上直喘气。巨蟒身边一大群不同品种的鸟儿围着它咬来咬去,咬的巨蟒满身细细小小的伤口,大约这对于皮粗肉厚的巨蟒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说不定它就是皮痒了,逗着这群笨鸟在玩呢。
我愣了,敢情这是地盘保卫战?我异常激动,俨然忘了自己是和尚,攀着古木异常兴奋地问奉追:“你说谁会打赢?”
奉追想也没想,回答我:“自然是巨蟒,自古以来便是强者胜,弱者败。”
我挑了眉,实在不敢苟同他这番言论,虽然似乎我心里也是这番想过的,但我坚信寡不敌众这个道理。我流里流气的把手搭在他肩上,笑着说:“要不,咱俩打赌。”
他略微瞟了一眼我搭在他肩上的手,有些不自在,一语道破:“你想跟我赌谁胜谁败?”
我点了点头。巨蟒的身边堆积了大群鸟儿的尸体,我看了眼卧地喘息的巨蟒,说:“对,我要赌鸟儿胜,你就赌你的巨蟒胜,若是你输了,便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若是我输了,自然也将身上值钱的东西与你。”
奉追似笑非笑,“不是说出家人六根清净,没想到大师倒有如此雅兴。”
我噎了一下,撑着胸反驳道:“你懂什么,佛祖割肉喂鹰,舍身成佛,本大师这不是看巨蟒也有此慈悲之怀,顿足观摩观摩而已。”我抽回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耐烦道:“你到底赌不赌?”
他笑的甚为奇怪,点了点头,颇为干脆,“赌。”
我贼笑一声,与他一起支出脑袋继续观看战况。此时巨蟒已然是起了身,粗壮的躯干挥来挥去,大群大群的鸟儿前赴后继,看这架势,似乎确是好像巨蟒赢定了。我心虚地摸了摸身前值钱的东西,似乎除了那一柄折扇,也就只一串佛珠了。不知道如果我告诉师傅佛珠掉了,师傅会不会另外再给我备一串?
正在感伤间,却是突然见巨蟒痛苦地腾在半空摇晃着脑袋,我仔细望去,只见巨蟒的眼里流出一条红色的血痕,想来定是被哪知鸟儿啄瞎了眼睛。
我眼睛亮了亮,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巨蟒又挥舞了半晌,拖着伤痕累累的躯干钻进了灌木丛中,转眼便消失了个没影。一群鸟儿也随之飞走了,留下了满地的尸体,不知能把多少草儿树儿样的白白胖胖的。
我得意地向奉追摊开手,张嘴:“拿来。”
奉追踌躇了一下,伸手去怀里掏,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掏出来。我斜着眼睛盯着他瞧,他颇为尴尬地闪躲了一下,不自然道:“在下今日出门,没带银两,可否改日再补上?”
借口。
我不信,一双手在他身上搜来搜去,他张着双臂红着脸任我胡作非为,那模样及坦荡荡又羞怯异常。
最后的结果是,他身上真的是半两银子也没个影。
我斜了眼睛,挑着眉毛,这人真是比我还阴险,我身上好歹怎么着也有一串佛珠来着。这么阴我,若是轻易地放过他了,那我损失岂不是巨大巨大的?想了想,还是让他写个凭据来的保险,可身上也委实没带笔墨。。
眼睛一瞄,瞥见那棵参天古木,立刻有了主意:“若你到时赖账,我岂也不是拿你没法,这样好了,你将字据刻在这树上,到时你赖账闹到衙门,我也有了依据。”
他笑着点点头,蹲下身从靴子里抽出一弯金光闪闪的匕首,回头问我:“刻什么?”
我后悔的直啼血,这一身的金子一看就是宝贝中的宝贝啊,为什么刚才不搜他的靴子?见他问,神情悲戚地从匕首上晃回眼睛,凝眉想了会问:“你府上那里?”
“昱国灵兹人。”
我微微吃惊,未料到他竟会是昱国帝都的人。
还是老乡来着。
“那你便刻昱国灵兹奉追欠普渡寺不问......”顿了顿,“一千两白银。”其实我是想说一千两黄金的,可显然这口不能开太大了,要是吓跑了他,怎么说都是我不划算。
他愕然了会,我瞪他,“这里面当然包括我师兄们的赔偿费。”
他了然转过头,一字一句把我刚才的话刻了下来。刻完便想将匕首插回靴子里,我立刻闪身抢了过来,义正言辞道:“这匕首也作为凭证,我收到了一千两,立刻还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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