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司会审开始了(由明朝的十三个省的郎中组成),万历、太子、郑贵妃等朝廷重要官员都来旁听了。这阵容十分豪华,张差可算开了眼了,有生之年能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值了值了。
看见这么多人,张差很心慌,还没等主审官问他就说了,不但交代了庞保和刘成,还有所谓的马三舅,李外父,姐夫孔道等人也参加了此次行动。在审讯的最后,张差一鼓作气,还爆出了一个内幕:红封教(与白莲教差不多,明朝邪教,后台是郑贵妃和郑国泰)。与此同时,听了张差的叙述,刑部马上派人去抓捕了马三舅、李外父、姐夫孔道等人。
听到这么多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人名,郑贵妃害怕了,她迅速来跪在万历身边,边跪边说:“皇上为奴家做主啊,这是张差贱民嫁祸奴家。”几十年来保留的经典剧目,屡试不爽。
可这一次,万历却冷冷的对他说:“朕帮不了你。”
明摆着,张差全部招供,她那帮外父、姐夫统统落网,再加上原来的那两个太监,郑贵妃逃不脱关系了。但毕竟是贵妃,总不能让他太过难看,叶向高走到郑贵妃旁,悄悄地说:“娘娘,唯有太子出面,方可解决此事。”
不可一世的郑贵妃,哭喊着来到曾经的宿敌面前,开始跪下磕头。太子见状,扶起了身旁的郑贵妃,大声说:“我以知道此案的幕后是谁了!”
这句话一出来,在场所有的人的脸色都变了,郑贵妃看到了一点希望,激动异常,马上收起眼泪,伸出手指着天大呼:“如果这事是奴家干的,奴家全族死光!”万历看着自己妃子举动,摇摇头,也跟着吼了一句:“朕之家事,你全家死光又如何?!”贵妃,皇帝纷纷失态,在场的官员十分震惊,但他们还是被太子所吸引,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个真正的幕后是谁。
然而太子的一句话,浇灭了所有人的激情。“我看此事就是张差自己干的。”太子指着张差说。乱了,全乱了。郑贵妃仰天大呼:殿下英明。万历依然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十三司各说各的,有提出郑贵妃是受冤的,有表示太子勿察的,还有那个跪在一旁的张差,他低下头,看着地面,似乎知道自己后来的命运了。公堂上乱作一团,一个官差悄悄走到正在沉思的叶向高身旁,说:“大人,王之寀根本没回老家,小的奉命在他的老家找了个遍都没找到。”叶向高让那人继续去查,一定要找到王之寀,现在真的答案只有他知道,因为太子解释的根本不附和事实,这不是真相。
就这样,震惊整个朝廷的“谋杀案”就此结案,张差以意图谋杀太子罪被凌迟处死,郑贵妃和他的亲属相安无事。为彻底平息事端,万历四十三年(1615)五月二十八日,二十多年不上朝的万历终于露面了。他召来了内阁大臣、文武百官,以及自己的太子,皇孙,当众讲话,表示郑贵妃和太子的关系很好,不要有不良的用心,挑拨离间。此案是张差所为,把他处死就了事了,谁也不准再折腾了。
无锡,东林书院,“梃击案”自然成了这几天东林书院的热闹话题,各人纷纷表态,支持谁的都有。要是讨论的不和谐,甚至还有可能发生口角。刘璟没有多去争论和梃击案有关的话题,他在想着另一件事。自己已经十八了,到了可以为官的年龄,在东林书院他认识了很多朋友,学到了很多东西,可东林书院大部分是要参加科举来走入官场,但自己的文化实在很弱,考试没有什么希望,只能另谋他路。
“先生,眼下四川、云南等地盗贼四起,叛乱连连。学生既以弱冠(成年),愿奔赴战场,为国尽忠。”刘璟找到了高攀龙说。
“文叔啊,你想去何处为师不拦你,但你要记住,不论去到何处,均是我东林党人,尽职尽责,为国效力,当仁不让。”
“谨遵师命!”刘璟向高攀龙跪拜。
“现大将军刘綎正在四川平叛,为师与他相交甚好,看你一身好武艺,可把你举荐给他。”说着把举荐信递给了刘璟。
接过信后,刘璟再次跪谢高攀龙。随后找了匹马,朝这四川赶去了,这一路相隔万里,不知何时才能到达,望着刘璟远去的背影,高攀龙十分不舍……
十一月,辽东,天气十分寒冷,飘着大雪,许多士兵跪在营帐前,虽然气候严寒,但他们不敢乱动,跪在大雪之中。
“咳,咳,咳……”白发苍苍的老将军躺在床上,时间所剩无几,坚定的目光中投出的仍然是一份豪气,他回味着自己的前世今生,功过对错。四个儿子跪拜在床的四周,低声哭泣“如柏、如桢、如樟、如梅……咳咳,你等四人,及我之后,当为国效忠……咳咳,兄弟四人,齐心协力,复我大明。”“孩儿遵命!”四人齐声答道。没多久,老将军的眼睛里消散了光芒,儿子们将父亲过世的消息传到了军中,帐外所有军士,抱头大哭。
万历四十三年(1615)十一月,李成梁病死于军中,年九十。
几天后,赫图阿拉,一名女真首领大声宣读手中的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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