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志看着这样哀戚可怜又孝顺恭敬的安期生,心里的怒气略消,只觉得无奈又无力,沉默许久,叹息一声,道:“为父知道你不服气,觉得芙蓉裳不过是一片小店,而冯淑嘉也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武安侯也不如为父受汾阳王的信赖
可是,你别忘了,这件事情,当初是冯异极力争取,是汾阳王亲自吩咐下来的
如今,你非但道歉不成,反而还和对方宣了战!这要是让汾阳王知道了,他会作何感想?”
大约是翅膀硬了,就不听话了。
而不听话的人,也就离着被解决不远了。
安远志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看着安期生,眼底的寒意和厌恶几乎压制不住。
可是,裁云坊一时还离不开安期生,府里的那些儿子,他不能也不愿让他们参与到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当中来——那可是安家的嫡系,未来的希望,决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而且不管怎么说,安期生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知道且参与过不少隐晦之事,能保下还是尽力先保下再说吧。
“明日你和为父一起去拜见汾阳王,负荆请罪吧。”安远志勉强展眉,努力放缓了声音,“但愿你能够说出令王爷信服的理由的来,否则,就算是为父出面求情,也未必能保下你”
安期生闻言心里一惊,面上哀戚更甚,恭敬地给安远志叩哽咽道:“多谢父亲!儿子一定会努力说服汾阳王的!”
裁云坊在他的手下,日进斗金,给汾阳王提供了足够的资金——虽然他并不清楚汾阳王拿这些银子做什么去了,但是从以往的情形来看,可以肯定的是,一时之间,汾阳王还离不开裁云坊的资金支持!
只要汾阳王暂时留他留裁云坊一条活路,那他就有把握把事情做得再周全一些,将芙蓉裳彻底踩在脚下!
等解决了芙蓉裳这个刺儿头,看这京城之中,有谁还敢与他与裁云坊争锋!
到那时,汾阳王得利匪浅,如何还会抓住这桩错事不放。
安期生心里想明白了,人也渐渐地镇定了下来,嘴角的冷笑隐现。
裁云坊的暗室里,安远志和安期生这对父子各自算计,可武安侯府的芷荷院里,这会儿冯异和冯淑嘉父女俩却是击掌大笑,畅快不已。
“哼,我早就看安远志那只老狐狸不顺眼了,正事不见做得有多出色,每次粮草物资上拖后腿倒是都有他的‘功劳’!这回竟然还纵容外室子欺负你,早就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了!”冯异开怀大笑,语气里带着一些酸酸的味道,“他安期生不是仗着他爹是汾阳王的得意门生吗,后台硬吗?这次我倒要看看,连汾阳王的吩咐他都敢忤逆不听,汾阳王还会不会护着他,护着裁云坊!”
冯淑嘉看着和小孩子一样争宠得意的冯异,面上带着微笑,心里却暗自摇头,看来即便是有了裁云坊仗势欺人,汾阳王却有意偏袒这件事情,冯异心里对汾阳王的敬重还是未曾减少多少,所以才会对安期生之举幸灾乐祸。
当然了,这其中自然也有为她报仇的畅快。
这么想着,冯淑嘉脸上的笑意便加深了几分,和冯异撒娇:“如果汾阳王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就不再护着裁云坊,那就太好了!”
说罢,沉默了一会儿,又蹙眉嘟嘴道:“只是,事情又怎么会这么简单”
冯异闻言好笑,伸手摸摸冯淑嘉的头,开怀笑道:“嘉儿不必太过于担心。别的为父不敢保证,但是于明辨是非、赏罚分明上,汾阳王还是值得敬重的!”
可是,现实很快便狠狠地打了冯异一个嘴巴子。
风平浪静的几天过去之后,汾阳王府的大管事突然亲自光顾裁云坊,将整个汾阳王府所有人的四季衣裳、寝被纱帐等一应物事,全部都交由裁云坊去做。
这不光是一桩大买卖、大进项,还是极大的荣光。
裁云坊的东家安期生,自觉这是对他极大地看重,是裁云坊的荣耀,所以大肆宣扬了一番。
冯淑嘉得到消息的时候,不见震怒,也没有惊讶,只是十分平静地吩咐下去,所有人各司其职,做好准备,要和裁云坊一决生死。
倒是冯异得到消息之后,见了冯淑嘉很是尴尬,每每都想要回避不谈这个问题。
可冯淑嘉却不愿意放过这么大好的揭露汾阳王真面目的机会。
她很是冷静地和冯异说了汾阳王突然间决定将府里一应衣服寝具都交由裁云坊置办的事情,然后笑问道:“爹爹以为,汾阳王不早不晚,恰恰好选在此事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在裁云坊名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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