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绵绵坐了半天，往日里习以为常的奉承一句没听到，没“自我介绍”更是只有听林萝和姜眠讨论衣服的份。
姜眠撑着头随意说的几句话林萝都若有所思，就连汪绵绵也难以忽视她新奇的角度。汪绵绵几乎都要认为对方是“有备而来”趁机打击她的，谁不知道她母亲从前是设计师，她也被家里人寄予厚望？
待在沈聿行面前晃来晃去就算了，连服装设计也要踩她一脚。难道戏园里除了教她如何勾引男人还能教这些？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还没开口交锋，汪绵绵牙都要咬碎。
谁理她呀？姜眠只兴致冲冲让人去沈聿行桌子上把她的手稿拿过来，旁人却有些为难：“姜小姐，沈先生的房间……”新小疙瘩
姜眠也想起沈聿行的破规矩，唔了声：“沈聿行事真多。”
这样亲密的话，汪绵绵手帕子都绞在一块，心里胡思乱想更多。她凭什么对公馆这么熟悉？就算是汪家沈家有意接触，沈聿行也从未同她有过私下一丁点接触，更别说让她喊一声沈聿行。
谁都只有老老实实叫上一句沈先生的份。
姜眠轻车熟路从沈聿行房间出来：“我早跟沈聿行说我画得很好看的，他自己一直不回来，我就先给你看啦。”
林萝还没接过去，汪绵绵开口：“没想到姜小姐还能有这样的天赋，不知道师承何处？”
她一个从戏台子里出来的傻子，能吃饱饭在她们眼里都是飞上枝头，哪里来的师傅。里头藏着对正统名头自傲的绵软的针，小疯子歪头只当听不懂：“师承什么？随手画一下还要学吗。”
再说，姜眠眼皮撩起自下而上一看，慢吞吞问：“你谁？”
汪绵绵又被气到噎住。她从进来看到姜眠时心里就生出股无法言说的敌意，仿佛和她的命格就是一个南一个北，不说话光面对着面眼看着眼都隐隐排斥。
明明是个傻的，她凭什么正大光明住在公馆里端着女主人的
姜眠歪坐在沙发靠背上，光裸的足垂在空中，居高临下打量着汪绵绵。
看看沈聿行多麻烦，害得她差点被人欺负。不挠人她也有一百种方法把她讨厌的人气到表情难看，谁让汪绵绵用那种眼神看她的。
自下而上能看见汪绵绵盘发之下脖颈上疤痕似的胎记，只是这样柔软的名字就养出来她这样的性格，还和沈聿行没关系呢就着急来找她的茬。
从前在戏园里谁比谁收的花篮多、名声多也会有这样的明争暗斗，如今汪绵绵凑过来挤兑她，争什么，沈聿行吗？
姜眠可没打算只同她说这个。
左右她在别人眼中是个没规矩的歌女，姜眠用天真磨成利器，问她：“你是来看我，还是来看沈聿行的？”
蛇打七寸，汪绵绵一下支吾起来：“自然是过路想到大家都是同龄人兴许有些共同话题，这才进来探望一二。”
汪绵绵原先想的如果公馆里的确实是小孩是妹妹，那么她作为未来长嫂在她面前露面也未尝不可。现在见到人了汪绵绵只剩下敌意，这样水灵灵脆生生站在面前又能得到沈聿行破例的人，她没有底气保证沈聿行真就把人当妹妹。
林萝低头看手稿不参与之中，而姜眠手指转动着长发，腕骨铃铛作响：“你说你进来找我，一不介绍自己二不同我说话，唯一一句还是插嘴问我老师，你就这样交朋友？”
“还是说其实只是来看看沈聿行喜不喜欢我？”
气氛直转而下，旁边斟茶的人目光忍不住流转，谁不知道汪小姐缠着沈先生从未得到回应的事？这下被姜小姐捅破这点事，旁人都替汪绵绵尴尬。
姜眠不管什么成年人心照不宣的遮羞布，名头利头轧压的权衡，惹到她了她照挠不误。
汪绵绵脸色变了，她这些年一直被汪家人惯着就从未被人忤逆：“姜小姐说话未免也太不知轻重分寸。”
“本是好意怕你在公馆里不习惯，才过路时照看一二。你没有待客之道就算了，还反来指责我不向你介绍自己，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问你师承何处也只是想进一步交流。衣衫时尚又不是人人都可以碰的东西，我自小跟着国外大师临摹学习新潮时尚，问一句是想知道你是哪个流派，你一句话就想这么多不会是拿不出手吧？”
姜眠很嫌弃：“废话说那么多，就是要来打量我还端着面子指望我主动跟你搭话，要不要鞠躬弯腰对你说欢迎光临啦？你不如去梦里，兴许沈聿行还能在梦里如你所想当你的爹。”
寥寥几句让汪绵绵脸色青白变来变去，林萝面无表情转过头，她怕忍不住笑出声。
“沈聿行真是麻烦死了……”姜眠嘀嘀咕咕要从沙发上跳下去挠人，身子才动腰被人一捞，一只有力虬着淡色青筋的手牢牢将她锢在怀里托起。
耳边热意一擦即过，她听到淡漠低声从喉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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