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子腾看来,皇帝的顾虑不无道理。
荣宁以三万骑扫灭北鞑三十万大军,以一己之力化解大乾倾覆危局,立下的功劳已足够其位极人臣,子孙享尽荣华富贵。
若是再攻破北鞑王庭,到时候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难不成让皇帝把龙椅让出来?
换做是谁当皇帝,都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皇帝还有满朝文武大臣都料错了一件事。
荣宁麾下的三万神秘骑兵能够一战扫灭北鞑三十万大军,若是调转马头挥军南下,放眼大乾边关九镇,谁人可挡?
又谁人敢挡?
就算把九镇边军加在一起,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果不其然。
荣宁挥师南下,宣府总兵吓得立即城门大开,任凭三万大军长驱直入。
到这时候皇帝和朝臣们才慌了,一边向各地发出勤王诏,一边派遣京城三大营出城戍卫京师。
太上皇这回连观望一下形势都等不及,直接坐船就往南边跑了。
京营什么情况,当了三十多年皇帝再加十年太上皇,心里比谁都清楚。
京营一帮老爷兵,前头北鞑南侵时就已经被吓破胆,如今面对杀北鞑如割草般的荣宁大军又岂会是敌手?
果然。
双方还未接战,领军的京营将领便带着十万大军直接跪地投降。
消息传回京城,皇帝气得直接把茶碗砸在王子腾脸上。
到现在王子腾额头上都还青着一块。
手下无能,皇帝发火,王子腾身为京营节度使只能受着。
最憋屈的是皇帝竟然以此为由,命王子腾为大使,前往荣宁军中议和。
为了防止王子腾跟先前的京营大军一般直接投降,皇帝还命龙禁尉将王子腾暗中送上船准备南下避祸的家眷尽数扣下。
万般无奈之下,王子腾只能硬着头皮领下这桩差事。
出城时,一家人哭哭啼啼前来送别,搞得就跟生离死别一般。
如今的王子腾坐在马上,整个人浑浑噩噩,便如行尸走肉一般。
就在此时,头顶一声惊空遏云的鹰唳!
众人抬头,只见一头神俊无比的海东青自使团队伍上空掠过,盘旋两周后展翅往北飞去。
担任副使的内侍太监夏秉忠本就战战兢兢,被这一吓,当场坠马。
周围人急忙将其扶起。
人倒是没事,魂却吓飞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王子腾将目光从远方天际收回,翻身下马,走过来查看情况。
“夏公公,地方还没到,你哭甚?”
夏秉忠只顾捶胸大哭,根本不理人。
王子腾登时恼了。
这一趟出来,大家都是把脑袋栓在裤腰上。
一个没卵的玩样儿这般哭哭啼啼,平白无故使人晦气!
“来人,把夏公公扶上马,继续出发!”
虽说夏秉忠是皇帝身边红人,可此刻使团中人谁还有心情管这个,七手八脚把人往马背上一扔完事。
王子腾更是策马而走,眼不见,心不烦。
使团中的另一位副使,神武将军冯唐双腿一夹马腹,追上王子腾。
“王公,方才那只海东青,我看不像是野物。”
王子腾勒住马头,想起冯唐曾任辽东镇总兵,而这海东青可不就是辽东产物?
“冯将军此话怎讲?”
“不瞒王公,我在辽东镇那几年都没曾见过几只海东青,更不要说品相如此神俊。此物极为难得,需得专人驯养,若是运用于战阵之上,更有料敌机先之能。”
王子腾心头一凛。
冯唐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方才那只海东青可能与荣宁大军有关,他又怎会听不出?
没等王子腾细细询问,地面忽然轻微震颤起来。
冯唐即刻翻身下马,将耳朵贴紧地面。
听了不到片刻,抬起头正欲说话,却见坐于马上的王子腾满脸骇然,呆呆望着前方。
一片苍黄的天际线下,百余黑甲白氅骑军如黑云般席卷而来。
胯下战马振鬣长鸣,整齐的马蹄如同擂鼓般击打在地面上,轰隆作响。
明明只有百余骑,气势却堪比千军万马。
便是冯唐这等上过沙场的宿将,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那支骑军忽然勒停奔马。
与使团相隔不近不远,恰好停在骑军发起冲锋的最佳间距外。
使团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太监夏秉忠更是两股战战,身子紧趴在马背上,丝毫不敢动弹。
此时的王子腾与冯唐,终于明白了前日十万京营不战而降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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