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
大青楼。
近来各房姨太太和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走路都紧盯着脚尖,生怕弄出不必要的声响。
没办法,大帅就像吃了炸药包似的,一点火星就发火。
连最受宠的五姨太,夜里磨牙的毛病都治好了。
“中东铁路要加设支线?”
“告诉你吴大舌头,毛子一天天的要再呜呜渣渣,你就端着机关枪都给老子扫咯!”
“要地没有,子弹管够!”
狠狠摔掉电话机,老张还觉得不够解恨,又上去使劲跺了几脚。
这时,老伙计张辅臣快步走来。
还没入夏,就已满头大汗,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张雨亭心里一咯噔。
暗呼不妙。
刹那间悲由心生老泪纵横,刺耳难听又不失几分可爱的哭声传遍大青楼。
搞得众房姨太太和于凤至都脸色发白的往老虎厅赶。
“大帅,小六子传来急报!”
张雨亭哀嚎不已。
“麻了个巴子,我老张就这么点心头肉,都说不要去不要去,那小王八蛋非要去....”
老张哭的撕心裂肺,让人闻之悲切。
但很快就咬牙切齿低吼。
“辅臣,电告关东各地,即刻起我奉军对毛子宣战!”
“除了必要留守部队,就是他娘的警察,也得跟老子去报仇!”
张辅臣闻言一个踉跄。
心想大帅是真的怒了。
否则遇事素来八风不动的他,不会疯狂的要跟毛熊宣战。
“雨亭你先别急,我二侄儿啥事没有,还发来密电让咱们即刻行动,晚了的话就让老段和老冯他们捡便宜了。”
“哎哟我滴苍天大老爷——我可怜的儿啊,你踏娘死的....”
“嗯?你说什么?”
张雨亭的凄惨哭声戛然而止。
胡子上还挂着新鲜大鼻涕。
“我说,西卿不止没有危险,还在库伦打了个大胜仗。”
张雨亭仔仔细细斟酌每一个字。
可理智告诉他简直是扯淡。
“大胜仗?你别闹了,他白鬼子的远东军是什么战斗力你不知道?”
“飞机大炮坦克车应有尽有,而且前往乌兰省的精锐有一两万人,就算老二的部队是加强旅,草原上硬碰硬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
虽说理智不相信。
可理性让张雨亭无限期待着消息不会有假。
发出疑问,只是不想刚刚燃起的希望就此破灭。
如同当初在津门,以为老二死在了老牙口。
“落伍了吧雨亭?”张辅臣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
“你当我二侄儿的部队是咱们这些老把式?又是步炮协同又是装甲闪电战的,放心吧,消息一点不假。”
“而且那一两万远东军,有命逃回去的比老四汤玉麟的头发还少。”
倘若汤玉麟在此,肯定得跟张辅臣拼命。
最讨厌有人拿他个位数的发量说事。
此时众房姨太太和于凤至刚好来到老虎厅。
得知张学茗无碍后,都大松口气,于凤至更是双腿发软跌坐在地。
“没死?还打赢了?还踏娘的全歼远东精锐?”
张雨亭抢过电文,造出密码本后重新翻译,生怕通信兵喝高了。
经过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检查后,张雨亭终于确信,自己的儿子就如孙猴子似的,把北边的天都捅个大窟窿。
“那句话咋说来着?”
“长江后浪推前浪呗。”
“屁!这叫虎父无犬子!”
张雨亭顿时觉得腰不疼了腿不酸了,马克沁也能扛着跑了。
狂喜之后,就是超乎常人的冷静和战略眼光。
“老二把寡妇的旗袍开了个大口子,少不得引来一群狼,他说得对,即刻派兵进驻乌兰省,绝不能让老段和老冯捡便宜。”
“我虽然看不上那穷地方,但我儿子打下来的,就绝不能再让出去。”
“同时告诉吴俊生,就说哈市以东的中东铁路存在争议,要么转让我奉军,要么就等着挨子弹,没错,老子就是明抢!”
.....
库伦。
直到马秀芳的追击部队回来后,这场会战才算告一段落。
毛军的尸体堆砌如山。
一把火,成为草原最肥美的养料。
至于零零散散的完全不用处理。
草原上除了草多,就是狼和秃鹫多。
估计睡一觉就被啃的一干二净。
“老马你可以啊,直接追到了贝加尔湖,就不怕燃料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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