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喜婆在外头高声叫道:“新郎官踢轿门呐!”睡得昏昏沉沉的白笑笑手忙脚乱地用还有点粘糊糊的手把红盖头盖在头顶,把油乎乎的手往裙摆上抹了两下,惊魂未定间,就听到前边传来两声“突突”,整个轿子因为这一踢而轻微地晃了下。
这是新郎踢轿门了?哦,是那个抱着牌位的代新郎踢的吧?她是不是该出去了?
于是当喜婆把一团红绸扔进轿内,示意两个婢女扶新娘子出轿的时候,白笑笑有点精神恍惚地就自个儿走了出来。
她本来就睡得昏昏沉沉的,刚刚一踏步,就觉得脚底一滑,刹那间她只来得及想起她应该是踩着了刚才吃了一半的那只鸡腿,然后就只来得及“啊”地叫了一声,整个人昏头昏脑地就从轿子里扑了出去。
摔出去的时候,有人伸手想要拽住她,然而白笑笑头上罩着红盖头,什么也看不见,被那人一拽,整个身子便不可逆转地朝那人扑去,红盖头顺势滑落下来,惊慌失措的白笑笑眼睁睁地瞧着自己撞上那个人,不是,准确地讲,是她的脸撞上那个人的脸,再准确地讲,是她的唇撞上了那个人的唇……
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巧?!巧到白笑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故意这样撞上去的。
那个人长得实在有点帅,远看的时候只觉得他眉清目秀,近看的时候才发现他棱角的每一处都透着一股俊朗风清。她平凡的二十年的生涯里,似乎没遇上过什么俊美男子,更不曾与人有过什么肌肤之亲。今日算是头一遭。可悲惨的是,这位被她一亲芳泽的帅哥不是她要嫁的夫君,只是抱着她夫君的那个代新郎。
两个人立马分了开来,喜婆笑着上来打岔,“新娘子,别着急,等跨了火盆,进了门,拜过天地,再和新郎官说体己话不迟嘛!”
白笑笑和代新郎的脸色都有点尴尬,喜婆刚一出口,看到两个人的表情,看到新郎官手中的牌位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打了打嘴,连忙把盖头盖在白笑笑的头上,刚把那团红绸塞回白笑笑的手里边,就听大门口有人说话,“夫人有命,喜轿绕道,从后门进府。”
这下子,连喜婆都有点吃惊,眼见着门口的火盆都摆好了,居然让新娘子走后门?这是什么规矩?
喜婆赶紧扔下白笑笑,去问个究竟,那李府的管家便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语气是毋庸置疑。
喜婆不好再作声,只好做了个手势,示意丫鬟扶白笑笑进花轿,代新郎官正要也跟着转向后门,李府的下人又出声道:“表少爷,夫人说表少爷今天辛苦了,赶紧回房休息去吧。”
“那这边……”被唤作表少爷的新郎官下意识地看了花轿一眼,最终只是答应了一声,直接从正大门进李府去了。
盖上了红盖头的白笑笑被人扶回花轿里头坐下,不用再在人前掩饰什么,白笑笑的心开始如小鹿般乱撞,她吐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冰凉却又留有余温的嘴唇,知道此人原来是李家的表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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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入后门,已经有个婢女在那儿守着,等花轿一到,就把赏钱打给了喜婆,让那些迎亲送亲的人就此散去。
什么举米筛,踏瓦片,跨火盆,白笑笑一样也没做,就由那婢女领着自己进了门。她背领着进了一间花厅,厅里头静悄悄的,一点不像拜天地时应有的热闹劲儿。她印象中,新娘进了门就该和新郎官拜天地的,先在正厅外头的院子里设香案,满院子的宾客嬉笑叫好,然后再到正厅里上拜公婆,莫不是因为新郎官已故,连这拜天地的礼节也省却了?
那婢女已经开腔,“二少奶奶,新娘子到了。”
白笑笑心里一咯噔,心知这大二少奶奶定然是李家二少爷的夫人,只是难道屋子里只有她吗?公公婆婆呢?
正想着,已经有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堂下站着的想必就是白家的二小姐了?从今往后,你就算是三弟的人了。那你歇会儿吧,我去前边了。”
白笑笑顿时傻眼了,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一把扯掉头上罩着的红盖头,“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花厅里,正堂上坐着一个华贵****,满脸讥讽,穿得颇有些妖娆,一袭水红色,自然就是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掩口一笑道:“也不知道三弟会不会埋怨婆婆给他找了这么一个柴禾棍子!”那眼神好像在说,难怪白笑笑嫁不出去,要到这里来给死人当媳妇。
白笑笑假装没听见,只是问道:“公公婆婆呢?我该给他们上茶。”
二少奶奶道:“今天就算了吧。大少爷高中状元,已经派人回来报喜,现在所有人都赶着给大嫂报喜呢,哪里有人顾得上你!”
白笑笑顿时愕然,她好歹也算是李家三少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着这桩喜事还不如给大少奶奶报喜重要?不就是中了状元吗?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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