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做的很辛苦,朝政大臣不服侄儿,大堂兄也是……”
韩肃的话说的可怜又动情,仿佛是个迷路的无助孩子,在请求长辈的帮助。
只是他的面色平静,眼神却飞快的审视着寝殿中的一切。
“……皇伯伯,您快些好起来吧,侄儿支撑不了多久,真怕将祖宗打下来的基业败了。”说着叩头,起身静静的又看了皇帝半晌,才转身离开。
寝殿的格扇在背后合上。韩肃站在庑廊下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中绽放的烟火,缓缓将双手负在身后,随即面无表情但意气风发的离开了。
寝殿中,原本“昏迷不醒”的皇帝缓缓睁开了眼,若有所思的蹙眉。随后,床铺后的净房里缓缓走出一个身着侍卫服侍的人。
皇帝强撑着翻了个身,气喘吁吁的道:“建弼,你觉得韩文渊的话是真是假?”
那侍卫,正是众人眼中的弄臣,曾经与阮筠婷一同在审奏院推奏折的莫建弼,也是皇帝新人的,最是聪明的智囊。
莫建弼到了皇帝床前,笑着盘腿席地而坐,道:“臣觉得,摄政王对大梁国是投入了十分的精力,也真的担忧梁国的未来。”
“那么他说希望朕快些好起来的话……”
“皇上不是清楚么,还来问臣。”
皇帝闻言苦笑了一下:“你这个老东西,趁着朕现在无法动作就挤兑朕是吧?你等着,朕好起来后,一定罚你做个执戟郎!”
莫建弼嘻嘻笑着,慢悠悠的爬起来跪好,磕头道:“臣期盼着呢。”
一句期盼,却让皇帝与莫建弼的心里都只剩下唏嘘。
莫建弼正了神色,认真的道:“皇上,李太医都说了,您的身子若是好生调养,一两年是没问题的,您为何偏要用了那剂猛药,活活将剩下的岁月减半,调集了精力,臣真是,真是……”说到此处,莫建弼已有了哭腔。
皇帝莞尔一笑,仿佛已经看淡了生死,脸上早已经没有了从前的英俊成熟,只有一双眸子仍旧灿然如星,“建弼,你不懂。朕放不下啊。走上这一步,朕承认是输在了被美色所惑,朕不甘心,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那皇上大可以传位给大皇子……”
皇帝笑着摆摆骨瘦如柴的胳膊,说话声音比方才还要低弱,慢条斯理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文渊领兵在外,纠集了绣剑山庄和西武国的支持,除了朕,谁能镇得住?老大他是那块料吗?更不要说老三和老四。”
说道三位皇子,皇帝有了怒其不争的怒意,摇头失望的道:“都是朕的儿子,怎么没有一个像朕的。”
莫建弼也叹息:“所以皇上才扶植了四位辅政大臣。”飞快的看了皇帝一眼,又低下头:“只可惜,四位大人将大梁国这块大饼,两刀切四半,一人一块给分了。”
皇帝笑了一下:“是以才会有摄政王,把他们人手一块的大饼抢走了两份,那四个老东西只能分剩下的两份。”
“可是皇上,这并非长久之计。摄政王他野心勃勃,他的心念不止于此啊!而且最近他的作为也着实太过分了。咱们大梁国与西武国百年的邦交,就让他为了一个女子意气用事给毁了!”莫建弼直言道:“皇上若是为了给足他犯错的空间,好抓一个他的错处严惩。现在就已经是时候了。”
皇帝闻言却是苦笑:“是,你说的是。灭了文渊,的确除掉一个隐患,可是大梁国这块大饼,也只能有一半重回朕的手中,另外的一半仍旧是被那四位辅政大臣执着。已经到手的大权,他们不会放手的。等朕龙御归天,手执一半大饼的四个老狐狸,要对付朕的任何一个皇子,还不都是老叟戏顽童一般?”
莫建弼叹息一声,身子放松坐在自己的脚踝上:“皇上这么一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您康复一起来。臣听说神医见死不救医术卓绝,虽说现任的见死不救还年轻,可他还有一位师尊……”
莫建弼话未说完,皇帝已经摇头,“这不用考虑了。朕的身子是没救了。”他若不杀水秋心,没有得罪见死不救一门,或许还有希望,现在张口,不是等于引狼入室给君兰舟和姬澄碧置他于死地的机会么。
“建弼,你只帮朕想想,有什么完全法子,能稳住韩家的天下。”皇帝缓缓闭上眼,“朕乏了,你回吧,路上要仔细。”
莫建弼望着皇帝,心中难受的紧,叩头道:“臣。遵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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