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想得周到。”阮筠婷笑道:“我只担心太太后看了我会生气,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看到你生气?”徐向晚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阮筠婷苦笑着点点头。上一次太后设计她,寒冬腊月将她关在了梅园,她为了取暖,也为了报复,将长公主当年栽种的梅花给烧了。估计太后看了她会火冒三丈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慈安宫跟前,皇帝曾经生太后的气,也只是让太后在慈安宫里静养不许随便走动,可没有说不许旁人来探望。到底是亲生母亲,再有什么皇帝也不会对太后下狠手的。
两人在宫人的簇拥下进了慈安宫,自然有慈安宫的管事太监去里面回话,不多时,太后身边的钱嬷嬷便快步迎了出来,恭恭敬敬给两人行礼:“奴婢见过婉妃娘娘,端阳郡主。”
“钱嬷嬷不必多礼,”徐向晚笑着虚扶了一把,道:“太后今儿个身子可还好?”
钱嬷嬷自然知道徐向晚是皇帝宠妃,如今已经赐了姬姓,若皇帝要立后,她定是不二人选,态度极为恭敬谨慎的低声答道:“回娘娘的话,太后身子虚弱,不过精神尚可。”
“嗯,各宫可有人来侍疾?”
“柔恭皇贵妃才走没多大功夫,其余妃嫔也来过,只不过太后喜静,将人都打发了。”
“裕太妃呢?可来过了?”
“来过了,太后那会儿正在休息,裕太妃便带着王妃回去了。”
……
徐向晚问一句,钱嬷嬷便如实回答一句。说话间几人便到了寝殿。
太后花白头发披散着。身上披了一件松石蓝色的锦缎褙子,病歪歪的斜靠着方形的肃锦软枕,脸色苍白中透着蜡黄,眼下有一圈的青灰阴影,嘴唇也苍白的没有血色,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黑色的雾气之中,透着沉重的死气。
一看到她如此虚弱。阮筠婷对他的厌恶就少了一些,再怎么说,她也是君兰舟的外祖母。虽然这个外祖母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君兰舟。
“太后金安。”徐向晚袅娜行礼,阮筠婷也随着福身。
太后精神不济,声音也很沙哑,只是嗯了一声。目光一转看到徐向晚身后的阮筠婷。眼里突然像是点燃了一簇火焰,眉头紧皱着撑起身子,干枯的右手指着阮筠婷,沙哑的道:“你,你还我的梅林,你这个贱人!”
太后如此破口大骂,当真让在场之人都觉得尴尬无比。阮筠婷是西武国的郡主,是皇帝请进宫来的贵客。又是徐向晚的至交好友。连皇帝和徐向晚都礼遇有加,到太后这里不过是好心探望。却被如此侮辱。
钱嬷嬷忙扶着太后,紧张的道:“太后,您看错了,这是端阳郡主,西武国的端阳郡主啊。”手暗示似的摇晃太后的手臂。”
徐向晚面色阴沉,她对太后自来就无好感,更何况上一次她亲耳听见太后要灭她的口,若不是她与水秋心的交情,如今别说祈哥儿,就连她的性命也早就不在了。如今她又这么辱骂阮筠婷,徐向晚不悦的斥责一旁的奴才:
“你们都是怎么服侍太后的?怎么吃了这么些的药,太后还是犯糊涂,连人都不认得!”
明显的指桑骂槐,让众人惊的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太后瞪着徐向晚,又瞪阮筠婷,仍旧在骂:“你是贱人,毒妇,你还给我梅林,你毁了静儿的梅林!”
阮筠婷蹙眉望着已经不久于人世的人,心中百感交集。纵然她与自己的立场不同,仍旧改变不了她是一个深爱女儿的母亲的事实。或许,太后与已经故去的公孙丞相的感情是真的?正因为长公主是公孙丞相的女儿,她才格外的疼爱?
“婷儿,既然太后身体不适,咱们还是先行告退吧。”徐向晚温柔的提议。她今日拉着阮筠婷来也就是为了走个过场,免得皇帝和宗亲背地里说阮筠婷是西武国蛮子不懂礼数。如今来了,却让阮筠婷讨了骂,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也好,太后也该休息了。”阮筠婷不以为意的笑着,与徐向晚一同离开了慈安宫。路上,钱嬷嬷跟在pángbiān一直不停的赔不是,徐向晚都只是敷衍的笑着,将不悦表现的很明显。
才刚回到延寿宫,就有小太监到徐向晚身边低语了几句。徐向晚听了一愣,打发周围的人下去,将阮筠婷拉到身边在她耳边低声道:“南边战乱又起,裕王爷的十万大军在次回到南疆平乱,可裕王病了,如今在王府休养。”
阮筠婷听了,心头难以抑制的突突直跳。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她已然明白了韩肃和君兰舟的意图。他们如此兵行险招,若成了,能积累下十万的精锐铁骑,为今后成大事打下基础,然而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激怒皇帝,在他们还没有培养好势力的时候,就惹得皇帝狗急跳墙。
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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