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卜辞都读了?”左月生扛着叶仓,“不过你家伙连我爷爷那又臭又长的笔记都读了……”
“好厉害!”陆净肃然起敬。
娄江额上青筋止跳:“你先给我从墙头上下来!好好走路!”
“我不!”仇薄灯断然拒绝,“路上都是血,太脏了!”
娄江恨不得跟玄清道长换换,他去请上神降世,他来带这帮二世祖逃命。忽然,娄江发现有什么不对。
他盯着仇薄灯看了两眼,脸色大变:“你手上的灯笼哪里来的?”
“你说这个啊?”仇薄灯举了举手中的纸灯笼,“他抛给我的。”
被太一剑拉下枎木时,祝师将一直提着的灯笼抛了过来,仇薄灯本能地就伸手接住了。
现在觉得还挺好的,光比火把干净多了。
他?
意识到仇薄灯口中的“他”就是眼下头顶天空中,跟赤面六目武神打得声如闷雷的人后,娄江眼前一黑,忍无可忍,要去把仇薄灯拽下来,把那盏天杀的灯丢了。
“等一下,”陆净弱弱地插口,“我那些护卫呢?他们跟我来的,我得带他们一起走。”
娄江脚步一顿。
“死了。”他淡淡地说,“全死了。”
陆净不说话了,闷闷地跟着。
“枎城怎么办?”左月生问,“枎城跟我们山海阁交贡金,可没有一年拖欠过。”他说话的时候,打一步步前行的枎城人身边走过,和他们木然的眼睛一对视不由得腿就有些哆嗦,“……按、按规定,要是有大事,山海阁得庇护枎城。这些人,他们还有救吗?”
“有吧。”娄江看了天上一眼,“等冒充祝师的控傀人死了,他们就能恢复了。”
“不对。”
仇薄灯在墙头站住,祝师抛给他的纸灯笼看着很普通,但透过素纸漏出来的光非常柔和。街道上被影傀寄生的人手中虽然也高举着火把,但两种光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一个明净澄澈,一个昏红浑浊,仿佛一个照向人间,一个照向幽冥。
微光落在仇薄灯脸上。
娄江忽然发现,这位太乙的头号纨绔生了一双令人畏惧的眼睛,眸色纯黑,不笑时幽深冷锐。
“控傀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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