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马车外在看似简朴,但里面却别有洞天。
苏绣蜀锦铺就的毡案,门帘内侧悬挂琉璃流苏,对面放置的一应茶具陈设,不管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贵气,绝非普通人家所能用得起的,结松力不禁对来人多了些新奇。
马车带着结松力在长街中七拐八绕,大约得有两刻钟后,这才在一户别苑处停下。
这间别苑面积虽然不大,但是格局却极为典雅别致,亭台水榭,飞檐雕栋,有股子江南韵味,比起鸿胪使馆条件还要好,由此可见主人身份的不一般。
车夫将结松力带到书房,向内里一引:“贵客,主人就在书房相候。”
言罢,也不管结松力,兀自而去。
这时,结松力被陌生人引到此地,说实话心里开始有点发虚了。
结松力心中踌躇片刻。
最终,一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初春日光正好,刚踏入其中便看到一身着锦袍的年轻人,端坐于书案后,神色有些阴翳。
结松力走近才认清,原来此人竟是忠王李亨(初名李嗣升,又名李浚、李玙、李绍)。
“结松力见过忠王。”结松力以吐蕃礼仪向李亨问候。
“结松力皇子可算是来了,本王可是仰慕已久啊!”李亨笑意盈盈道。
结松力虽是初来大唐,但他还是从副相兀论样郭那边了解到了许多大唐的事情。
太子李瑛,寿王李瑁,庆王李琮都有意皇位,虽是兄弟,但相互之间的关系极为不睦,比之吐蕃皇储之争还要激烈。
结松力知道太子李瑛与武惠妃势同水火,却不知这忠王李亨寻自己作何?莫非是与李瑁有关?
“不知忠王殿下邀我来此,可是有何要事?”结松力试探性地问道。
李亨却是避而不谈结松力的问题,反倒看了看着他被揍得青紫的脸,故作讶异问道:
“哎呀!二皇子何故如此狼狈?这是何人下此重手?简直是胆大包天!”
一提起这个,结松力就气不打一处来,对李瑁也是仇恨了几分。
这显然是李亨的明知故问!结松力在心中腹诽了一句。
不过心中虽不爽,还不至于失了风度,他面子上还是回道:“与寿王府起了些许误会,结果误伤,吃了些亏。”
明知结松力的伤是咎由自取,李亨还是故作生气地说道:“十八郎少年轻狂,又有武惠妃撑腰,心生骄横,做事难免失了分寸,不知二皇子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我自当如实禀报贵国皇帝陛下,请他为我主持公道。”
李亨摇了摇头,面露思索的说:“就算如此,此举,恐怕无关痛痒。”
结松力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忠王这是何意?”
“十八郎乃是最得宠的武惠妃所出,极得父皇疼爱,就是我那太子兄长也得礼让他三分,平日里他仗着武惠妃与父皇的宠爱,也未曾将我们其他兄弟放在眼中,何况是你二皇子。就算你禀知父皇,此事恐怕也是重拿轻放,对寿王来说也是无关痛痒。”
“除非……”
“除非怎样?”结松力连忙追问道,“还请忠王教我!”
“那要看结松力皇子是什么决心了?”李亨悠然的啜了一茶水,这才看向结松力。
结松力顿了顿,恨然道:“李瑁此番羞辱于我,让我颜面尽失!小王恨不得食其肉,以泄我心头之愤!还请忠王有话直言。”
“所谓报仇不隔夜,打蛇打七寸,杀人需诛心,冒昧问上一句。”李亨敲了敲案几,继续说道,“二皇子此番出使大唐,可是为和亲而来?”
结松力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所言正是,此番正是奉了赞普之命与大唐修好,迎娶一位公主。”
李亨看似忠厚的脸上掠过一丝冷意,循循善诱道:“我父皇最宠爱是太华公主李婉,二皇子何不上国书一份,言明向我父皇讨娶太华?”
“这样就能成?莫不是忠王殿下诓我?”结松力不解地问道。
李亨摇摇首道:
“当然没那么简单!太华公主乃是武惠妃的心头肉。你得付出一定代价!就不知道你想不想了?”
“经殿下这么一说,小王对太华公主还真是有些兴趣了。”结松力摸了摸性感的小胡子,
“首先,你得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第二,与我大唐缔结盟约,百年之内互不侵犯。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
李亨故作卖了个关子。
“还请忠王告知,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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