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看向朱由检：“不过，五弟说得也对，朕身为一国之君，应该让万民沐浴皇恩浩荡，况且整个天下都是朕的，能与民同乐，那些什器又何足惜！”
天启这么样说，朱由检砰砰乱撞的小心脏才逐渐安定下来。
皇兄答应了！
太好了！
“皇爷圣明！”
王体乾方应倒是反应快，似乎刚才反对卖什器的那人不是他一般。
“小乾子，那你就让人把那些什器搬出宫，卖了吧。”
“奴婢遵旨！”
王体乾刚要出去传达天启旨意，朱由检却拦住他。
“王公公且慢！”
王体乾停下脚步，转身朝朱由检作揖，态度很是恭。
“信王爷还有何吩咐？”
背着皇帝，太监们什么德性暂且不说，可当着皇帝的面，太监们是最懂礼仪知进退的。
“不知王公公打算如何售卖皇兄的什器？”
“自然是交给什器店的掌柜，让他代为售卖。”
朱由检还以为王体乾也会像之前的自己一样，会回答说拿到市场上插上草标卖就是了。
可事实证明，王体乾的底层社会经历和经验比自己丰富。
“王公公的方法没错。”
朱由检显然不愿得罪王体乾。
“只是，那些什器既然是皇兄亲自做的，理应不能用惯例售卖。”
天启很好奇：“看来五弟已经有章程了，说来听听。”
“臣弟这点小心思果然逃不过皇兄的法眼。臣弟以为，我们可以在京城最繁华之地，举办一场展销会。”
自不必说，朱由检给天启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展销会。
“所有展销品，标价均为一文钱。”
话一出口，天启还说话，王体乾先不愿意了。
“我的信王爷啊，那些什器可都是皇爷每日废寝忘食亲手打造的，您怎么能只标价一文钱呢，这可是……”
“大不敬”三个字，王体乾没敢说出来。
都知道天启跟朱由检兄弟情深，你说朱由检是大不敬，人家天启还不一定认同。
果然，天启瞪了王体乾一眼！
“你嚷什么，听五弟把话说完！”
朱由检继续道：“标价一文，不仅人人可以瞻仰到皇兄的巨作，而且人人可以买得起，人人有机会得到皇兄的恩赐，谁不会夸赞皇兄胸怀天下万民的气度。”
王体乾却跟死了亲娘一样，抽泣了起来。
“可是，一文钱就卖，实在太可惜了，呜呜……”
虽然不是他自己的东西，可王体乾是真舍不得。
在外边他可以耀武扬威，吆五喝六，甚至可以不把文武百官放在眼里！
可他很清楚，包括牛逼哄哄的魏忠贤在内，在天启面前，他们这些太监只是天启的一条狗！
而狗对主人是最忠诚的。
朱由检不是太监，体会不到王体乾的那种心疼。
天启脸色也不好看，他虽然贵为皇帝，可也肉疼得厉害。
就像小乾子说的，那可是自己放下九五之尊的威严和面子，拿着大锯和钻子花费了大心思和大力气打造出来的，手上全是茧子，都变糙了。
那些什器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一文钱卖，好心痛。
尤其是看到王体乾哭得稀里哗啦，心里更难受了。
朱由检一看情形不对，赶紧解释。
“皇兄，臣弟说标价一文，可没说一文钱卖出去啊！标价一文，只是为了让百姓知道皇恩浩荡，不忍百姓花费，但真要想买，还得竞价，价高者得。”
这话掷地有声，王体乾瞬间停止了哭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朱由检。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啊，害得杂家白流了那么多眼泪！
天启顿时眉开眼笑。
“五弟，此法甚好，甚好，朕看，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办事，朕放心。有什么困难，你就去找小乾子，朕命司礼监从中协助，把这事办漂亮喽，朕重重有赏。”
“臣弟（奴婢）遵旨！”
朱由检和王体乾匆匆出了乾清宫。
朱由检要去和老杨分享喜悦的心情。
王体乾着急去跟魏忠贤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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