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镇上的刘立军新近订了婚,订婚之日将自己从小佩戴的一块金锁片送给杏花。
这天,杏花与立军商量,要立军陪她到上海老风祥银楼去把金锁片加工打一条金项链。不料立军听了杏花的主意后,却连连摇头。为啥?只有立军心里明白。原来这块“金锁片”是镀金的黄铜锁片。立军想待积了钱买一根真金项链后再对杏花说穿,现在暂且还想瞒一瞒。杏花见他不答应,就暂时搁一搁,想慢慢再与他磨。
事情偏也凑巧。这一天,桃花镇上来了一位专门加工金银首饰的老师傅。杏花心里一动。哎,我何不请金匠师傅到家里来将锁片加工成金项链,待立军知道,生米已煮成熟饭,要反对也来不及了。
杏花当机立断,将金匠师傅请到自己家里,兴冲冲地从箱子里取出锁片,递给金匠师傅,讲:“老师傅,我想打一根金项链和一只鸡心挂件,你看看我这块金锁片……”
“好格,好格。”金匠师傅满脸堆笑,伸手接过锁片一看,脸上突然变色。手一抖,锁片落在地上发出“铮”的一声,他赶紧从地上捡起锁片,用衣裳角擦一擦,又从袋里摸出老光眼镜,对着锁片细细辨认起来。只见锁片图案雕凿精致。正面是一条游龙,刻着吉祥两字;反面是一只飞风,刻着如意两字。金匠师傅摘下老花眼镜,沉思片刻,犹疑地问杏花:“姑娘,这块金锁片一直是你的贴身之物吗?”
“哦,不。是我未婚夫刘立军送给我的。”
“噢,是你未婚夫送的.他从哪儿得来这块锁片?”
杏花有点不耐烦了:“咦,我讲你这位老师博真怪。你打项链,我出钞票,高兴打就打,不高兴打就拉倒。怎么象调查户口一样问个不清,算啥意思?”
金匠师傅要紧解释:“姑娘,你不要生气,问清顾客加工金子的来历是我们金匠的规矩。今后万一有什么,也好有个回对。”
杏花听他这样一讲,心想也是,反正真金不怕火炼,锁片的来历正大光明,讲讲清爽也好。她从房间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男孩,胸前挂着一块锁片。
杏花指着照片上的男孩说:“这张照片是立军五岁时拍的,锁片是他从小挂在身上的,你看看不就是这块锁片吗?”
金匠师傅又戴上老光眼镜对着照片仔细辨认,一边看一边点头:“对,对。正是这块锁片。一点不错。”
“现在该相信了罢?”
“相信,相信。”
“那么请你快用厘秤称一称锁片多少分量,打一根项链和一只鸡心挂件够不够?”
金匠师傅想了想,从包里取出厘秤。把锁片放在秤盘里一称,说:“二十一克,打一根项链和一只挂件正好。姑娘,项链打啥式样?”
“我想打条马鞭链。”
正当金匠师傅铺开排场生起炉子,只见立军风风火火赶来。原来他在街上碰到熟人听说杏花请了一个金匠师傅到家里去。他想事情坏了,西洋镜今天要拆穿了。心一急,一路奔来,人还没有赶到门口就大声喊道:“杏花,杏花,锁片不能加工项链!”
杏花听了气得面孔一板,堵住门口就是不让立军进屋:“立军,锁片既然送给我,就得由我作主,打戒指打项链随便我,你横阻竖拦到底为啥?”
两人正相持不下,一旁的金匠师傅插嘴了:“咳,你们小两口不要争吵了,姑娘的心情可以理解,现在时兴戴项链,再讲锁片我已熔进坩锅里了,生米已做成熟饭,再吵反伤了和气。”
立军一听吃了一惊:“啥?锁片已经熔进坩锅了?师傅,你这锁片可曾看清楚?”
“看清楚了,我还问过杏花姑娘,晓得锁片是你从小戴在身上的。”金匠师傅讲罢还对立军笑笑。立军却如坠云里雾中,这老师傅的微笑是什么意思,莫非讽刺我?想想一个金匠老师傅,决不会铜锁片金锁片也分不清。再一想,明白了。金匠师傅管你是铜锁片还是金锁片,不过是想作成生意赚点加工赞罢了。只要他肯打项链,我何乐而不为?彼此心照不宣,出点加工费小意思。想到这里,立军放下心来说:“杏花,我不该阻拦你,既然你喜欢项链,就依你吧!”
“啥,”杏花胜利地笑了,身一侧让立军进了屋。“立军,你来了正好,我去烧饭。”她又把立军拉过一旁,悄悄讲:“立军,你坐在旁边看牢他,当心他暗中做手脚。报上不是经常讲有的黑良心金匠,偷偷将铜掺在金子里,眼腈一眨,老婆鸡要变鸭格。”
“你尽管放心去烧饭好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立军拍一拍胸脯,肚皮里却暗好笑:杏花啊,你怕老婆鸡变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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