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一排荷枪实弹的士兵,显得异常平静自若。
一会,他以轻蔑的目光扫向站在不远处的毛康和何达,说:“我已经准备好了,快开枪吧!刽子手一—。”
毛康跨前一步,有所期待地问:“乔先生,你还有什么需要说的么?”
乔震南牵嘴一笑,“最好枪法准一点。”他那嘲弄的神气气得“毛坑”脸色陡变,他猛一挥手,气急败坏地嚎叫:“执行!”
“唰”的一声,行刑队平端起步枪。
执行官尖着嗓子喊:“预备-—”
“慢!”一声霹雳般的吼声,吓了众人一跳。人们定睛一看,只见全副武装的何达怒目直瞪着气度傲然的乔震南。然后转身对毛康说:“毛主任,乔先生不是耽心咱们的枪法吗?那么好吧,我‘天煞星’也好久未开杀戒了,今天,就由我来处置他吧!”说着,只听“唰啦”、“咔嚓”,何达已抽出崭新锃亮的左轮手枪,打开保险,顶上子弹,接着对周围的士兵说:“喂,弟兄们看清楚了没有?呶,这位共党分子左胸口衣服上有个破洞!我的子弹,就要从那里钻进去。我要是打偏了,姓何的就是龟儿子!”
这些当兵的听何达这样一说,顿时来了劲,一个个伸长颈脖踮起脚。他们要欣赏这位何副主任显本事啦!
对何达要当众逞能,毛康起先不大高兴,但转念一想,上回的事,还没了结呢,今天你要真的杀了乔震南,也好了却我的一段心事。再说,我就不相信你真有这么好的枪法,万一打偏了,你何达的脸可就丢尽了。想到此,毛康也来了劲,开腔道:“好!何老弟,要是打中了,晚上我请你喝酒。要是打偏了呢?”
“我请你一个月的酒!”
“好!一言为定。”毛康斜视了乔震南一眼,恶狠狠地哼了一声:“这部位不错,给他来个心脏开花!”
何达走到距离乔震南二十米远的地方站定,微微一点下额,低声喝道:“乔先生,请站稳了。”
“哼,”乔震南轻蔑地说,“何副主任,可别丢丑!”说罢挺起胸脯平静地望着远方。
何这慢慢地抬起右臂,却不料,握枪的手有点哆嗦,鼻尖忽地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透过枪口上的准星,何达寻找到乔震南左胸上的那个小洞。这就是他瞄准的标记。枪口在不停地晃动,小洞也慢慢变得模糊不清了。半分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枪还没响。在场的人有点骚动了。毛康用鹰一样的目光睨视着何达。这一切,何达全然不知,此刻他的大脑神经全部集中在想枪响以后,他将可能成为千古罪人这点上……一阵寒气袭上身,何达两耳嗡嗡直响,手中的枪愈加抖动得厉害了。
正当这时,突然“哈哈哈”一阵朗声大笑将他惊醒了。
他一看是乔震南在仰天畅笑。乔震南大声朝着何达笑道:“刽子手,收起你这套把戏吧!你想在精神上摧垮我吗?告诉你,妄想!”
何达彻底清醒了,他瞥了一眼周围,发现众人在窃窃私语,发现毛康满腹狐疑的目光。他迅速稳定好情绪,豪爽地一笑:“好,算你乔先生有种,可别怪我‘天煞星’不客气了!”说罢,一侧身子,重新举枪,屏住呼吸,似乎连瞄也没瞄,“呼”,枪响了。
随着枪声,只见乔震南身体猛地一晃,慢慢地仰身倒下了。一股殷红的鲜血从他左胸衣服上的破洞里涌了出来,瞬间染红了胸衣。乔震南浑身一阵强歹的抽搐后,便直挺挺地一动不动了。
毛康望着尸体,发出一阵狞笑:“晤,不亏是‘天煞星’,好枪法,好枪法!”
何达脸色铁青,毫无表情地举起手枪,吹去了枪口上冒出的青烟。
何达叙述到这里的时候,监狱长按撩不住心中的激忿,呼地站起来说:“好你个何这,说一千道一万,这乔震南还是被你杀害了!”
何达激动地说:“不,那一枪是打不死他的。我事先同何伟商议妥当的,由他负责抢救……”
这时古剑飞抬手示意监狱长,让他冷静一点。他亲切地向何达一笑:“那么,你以后的经历呢?”
“枪毙乔先生的第二天我没来得及同何伟联系上,就随同集中营转移了。在福建赤石,囚犯们举行了暴动,我暗中相助,暴动取得成功,一下跑出去二百多人。事发后,我同毛廉同时遭贬。我被派往豫湘桂前线参加对日作战。鬼子投降后,我被选送到美国西点军校学习。四八年八月回国,正值解放军发动淮海战役,我被派往徐州,就在我刚下飞机的时候,解放军突然占领了机场。于是我就成了……”何达说到这儿,使万分懊丧地摇了摇花白的融袋。
“那么你的联系人何伟同志呢? ”
“他早已不在人世了。听说四二年七月在上饶被日寇的飞机炸死的。就因为他死了,我才蒙上了这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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