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外的胖子,挪着臃肿的身子,摇摇摆摆地向车子走来。
“尤老板,车来啦。”
“好!阿牛、冯妹,这一手漂亮!”
说话间,阿牛和冯妹先后跳下车。尤老板一摇二摆地登上驾驶室,盯着李厦看了一会,又慢慢地托起他的下巴注视着,突然,他贼眼一转,用一双肉敦敦的大手抓住李厦的手腕,猛地一掐,李厦的身子便软绵绵地朝一边歪了过去。尤老板见李厦没有丝毫反应,才放心地一挥手,说:“装!”
接着,他们朝海滩旁一座孤单单破旧的小棚屋走去。不一会儿,他们抬着木箱,鱼贯出来,把木箱装上车。尤老板压低嗓门关照阿牛:“你开飞车,十五分钟赶到黄老板那里。”
阿牛一声答应,和冯妹又爬上了驾驶室。车子开动后,冯妹搂着阿牛嗲声嗲气地问:“刚才尤老板和你嘀咕些啥呀?”
“噢,他说公安局照着咱啦!”
“那怎么办?”
“尤老板自有妙计,这趟货脱手后,咱们来个远走高飞,让他们到海里去找人吧!”说完发出一阵狂笑。
车子开得飞快,一阵七弯八拐后,终于在一片阴森森的树林里停下了。尤老板从后面过来,冲着驾驶室吆喝道:“快!都到后边车厢里搬货,抓紧时间,十分钟完事。”一听吩咐,歹徒们都急匆匆地向车后跑去。
这时,驾驶室里只剩下李厦一个人了。他慢慢睁开眼睛,屏声息气,稍稍活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一个猫腰,“刷”地跳下驾驶室,翻身滚进车肚下面。
呃!李厦不是被麻醉药麻死过去了吗?其实李厦不但没有被麻醉,而且清醒得很。原来当冒充大学生的冯妹上车后,她那副轻佻样子和有意挑逗的举动,早使李厦既厌又疑,便假装痴呆,应付待机。当她殷勤地往他嘴里送糖块时,他顿时警觉起来,他把糖压在舌根底下,却装得吃得很香。当冯妹下车“小解”,扭着身子消失在树林里时,他迅速从口里吐出奶糖,掰开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奶糖里有-些灰黑色的细微粉末,这是一粒烈性麻醉糖!李厦脑海里立即闪出一串疑问:这女人是什么人?她到底想干什么?他决定摸摸她的底,于是他将计就计,演出了上面的一出戏。要不是平时练得的功夫,先前那一掐,非露馅不可。
那么,李厦到底是什么人呢?其实他不是海滨浴场的司机,而是公安局的刑侦员。前不久,安城市公安局发现一个走私集团窜来本市的蛛丝马迹。
今天中午,他正在海滨浴场侦察时,局里临时又交给他一个任务,叫他把刚运到码头上的一批新式侦察检验设备拉回局里,因为没车子,就向裕场借了一辆闲置的冷藏车,急急忙忙往码头开去。谁知车到中途,却碰上了冯妹。
当李厦被阿牛推到一旁,他便一边装作昏昏死睡的模样,一边竖起耳朵,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听了他们的对话,李厦又喜又忧,喜的是无意中竟碰上了自己苦苦寻找的走私集团;忧的是自己单身一人,又没带枪,怎么制服这批罪犯?
这时,李厦借着车身的掩护,慢慢爬到了后厢门底下。从那微闭的车门里,传出了尤老板的公鸭声:“这趟活一脱手,大家连夜离开安城,跑得越远越好,然后再听候我的指令。”一听这话,李厦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把这些歹徒一网打尽。他正紧张地想着怎么办时,突然看到车厢门上的那支大铁拴,他眼睛顿时一亮,立即一个绝妙的主意出来了。这个铁栓足有八分粗,没有万斤力量是难以把它扭歪的,只要把门栓起,就可瓮中捉鳖。这时,只见他纵身一跃,“哐”一声巨响,那车厢的铁门被死死地碰上了。接着,他以飞快的动作,把那根大铁栓紧紧地扣上,刹时车厢里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闷罐子。
正在里面忙碌的歹徒们先是一惊,接着明白发生了什么。黑暗中,气急败坏的尤老板从腰间拔出小手枪,吼着公鸭嗓:“快,快给我砸门!”
李厦一阵风地跳上了驾驶室,踩足油门,“蹭”一下,冷藏车象离弦之箭朝市内驰去。关在车厢里的七个歹徒,又蹦又跳,又砸又摇,又吼又叫;又吵又闹,象一群无头苍蝇。“再不开门,我就开枪了!”尤老板声嘶力竭地吼道。接着,“砰砰”几声枪响,子弹在车厢里开了花。听到枪声,李厦淡淡一笑:“怪热的,给你们降降温吧!”说着用力摁下了操纵盘上那只启动冷冻机的白色按扭。一阵声响,仅仅几分钟,温度指示表的指针就指在“零”上。没过多久,后边车厢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弱了…
车到公安局,李厦他们打开车门一看,只见这些短裤薄衫的歹徒们,一个个冻得“索索”发抖,活象冰箱里的赤膊鸡,青里透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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