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乡曾家湾村有个名叫曾长顺的,为人一向憨厚老实,光棍一直打到四十岁上,才成了家。隔年,妻子生下个宝贝儿子,夫妻俩给他取了个金贵的名字:曾金童。“曾”与“真”同音,曾长顺的意思,这儿子真正是个实实在在的金贵的童子。
与曾长顺隔街相望的,是一户姓桂的人家,当家男人名叫桂元发.说来也巧,就在曾长顺给儿子做周岁那天,桂家一个孩子呱呱坠地了,可惜不是父母盼望的大胖儿子,而是一个小闺女。
桂元发眼瞅着家对门胡子拉碴的曾长顺抱着儿子乐吱吱地跑进跑出,耳听着曾家院子里笑声不断,不由得窝了一肚子火。他气呼呼地对妻子说:“看对门那曾老憨美得要上天呢!真那么金贵吆?不就是又添了个来世打光棍的!咱往后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他儿子不是叫金童吗?我们闺女就叫玉女!一个‘真’金童,一个‘贵’玉女,到时候看谁强过谁!”就这样,一言为定,桂家女儿就叫“桂玉女”!
金童与玉女虽然相差一岁整,两人可是一个撵着一个长。寒来暑往,一晃二十四个年头过去了,金童长成了壮壮实实的大小伙子,玉女成了村里有名的“七仙女”。两人青梅竹马,情意绵绵。人们都说:“金童配玉女,天上一对,地上一双。”
这么好的事儿,可偏偏不能如愿。为啥呢?玉女他爹不同意呗!桂元发嫌金童家穷,曾长顺年纪已有一大把,他妻子又是残疾人,只靠曾金童一个强劳力,女儿嫁过去,还会有好日子过?这话儿传到曾家,曾长顺拉住儿子说:“咱人穷志不穷!瞅他美的,咱不希罕,往后爹给你找一个!”从此,两家老人见了面,一个看东,一个瞧西,连闲话儿也互不拉扯了,金童、玉女只好背着父母悄悄来往。
一晃又是一季过去了,眼看金凤送爽,秋收忙过,根据乡政府建立文明村的规划,为改善村里的用水条件,要组织人们趁冬闲修建一条环村水渠,按各家承包土地数与劳力的多少,树标立桩,分段负责。曾、桂两家所划定的地段正好衔接,又成了“近邻”。曾长顺暗暗鼓足了劲,这回定要与桂家比个高低,所以一开工,他就带着儿子全力上阵了。
这天,已是红日西沉,工地上各家纷纷“鸣锣收兵”,都回家吃晚饭去了,只育曾家父子还在“嘿哟嘿哟”地猛干,丝毫没有收工的意思。近邻的桂元发迅速向这里瞟了一眼,心想:今天你曾老憨不走,我桂元发也不走,打破砂锅给瓦罐,我是赔(陪)定了。想罢,桂元发也拉住玉女,镐起镐落地又干了起来。
金童限见得两家老人这阵势,心里“嘿嘿”一笑,对曾长顺说:“爹,您够累的了,还是早回吧,娘在家等着哪!您头里走,我把这堆土刨了,随后就到。”说罢,硬是把爹“赶”出了工地。回来的时候,金童朝近邻的玉女眨眨眼睛,扮个鬼脸,抡起镐头又干了起来。
玉女见得此景,把手中铁锹一撂,娇声娇气地朝桂元发喊道:“爹!太阳都落山了,还不回家啊?在这里风凉呢!”桂元发见走了曾长顺,心里也没了劲.女儿这一催,顺水推舟准备收工。他无意向金童那里瞟了一眼,也是事有凑巧,只听金童手下的镐头“当”地一声,象是碰着了土里的什么东西,接着只听金童脱口而出一声惊叫:“啊!是金…”一个“金”字刚出口,金童立刻捂住自己嘴巴,偷眼朝桂元发这里望了一眼;发现挂元发正盯住自己脚下的这堆土,全童立刻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又继续干起活来。
耳闻目睹金童这一番异常举动,桂元发着实暗自吃了一惊:莫非真是他曾家祖坟上冒青烟,该这小于挖到地下的金子啦?桂元发不想走了,他想弄个明白。可站在一旁的玉女却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父亲的用心,见父亲没有走的意思,便自个儿跑回家去了。
天渐渐黑了,工地上只剩下了桂元发和金童两个人,两人各怀心事,一个比一个更磨蹭,谁也不愿先走。可是,总不能就这么磨蹭下去啊。人家金童是等着挖地下的金子,你桂元发等什么呢?这又不是痴老婆等野男人!桂元发想到这一层,便重重地叹了口气,只好拍打掉身上的泥土,扛上镐头离开了工地。
金童见桂元发走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要紧刨开脚下那片泥土,从地下取出一个彩釉坛子来.他“呼啦啦”脱卞身上的小棉袄,包裹住那彩釉坛子,抱上便走。
可别以为金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他这一举一动哪里逃得过桂元发那一双眼睛!桂元发刚才根本没回家,正悄悄躲在路边的树丛里睁眼看着哪!看得他心都麻了,眼都红了,确是一坛沉甸甸的金子呐!他心痒得真想扑上去拦住金童,和他平分。过去发横财的人,不是有“见人分一半”的规矩吆?不过他转念一想:不能莽撞!识文断字的女儿曾说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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