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多亏你带兵打进来,我才能趁混乱逃出来。”容与望天牢大门,“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楚琢握住他的手:“都过去了,现在待在里面的人是齐王。”
“我们进去吧。”
容与知道齐王落在楚琢手上定然不会好过。
在败给楚王的那些君王中,齐王绝对是最惨的个。其他人都是成王败寇痛快斩首,这位可是极尽羞辱生不死。
鞭子棍棒这些普通刑罚早就招呼过几轮。齐王忍耐力不强,光是这样的折磨就昏过去好几次,还会被冰水泼醒继续用刑。手指不用说,早就全扭断了,手腕脚腕上的骨头与筋脉全都未能幸免,全身皮肉充满烙印,想来烙铁也被上过许多回。
他被姬玉给阉了,本就不能人道的玩意儿彻底没了,又因为楚王那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命令,日日被太监变法作弄。
他当初怎么对姬玉,今就怎么千百倍奉还回来。
容与看到他的时候,齐王已经无法和姬玉脑海中那个油光满面的大王叠起来。齐王的四肢以极其怪异的角度扭曲着,匍匐在地上苟延残喘。他看不见来人,因为眼珠已被剜去,听不见声音,因为耳朵已被打聋,发不出哀嚎,因为舌头已被割掉。
可怕的是这样还活着,永远有太医拿上好的药为他吊口气。
暴君。
只有这时候,容与才体会到世人给予楚琢的称号。无论太阳是不是原先的楚王,他既已把自己当作楚王,自然也会继承楚王性格中残暴、嗜血、冷酷的面。
但这面从未在容与面前表现出来。
容与看了眼就转过身:“赐死他吧。”
太辣眼睛,丑到他了。
楚琢不安道:“你觉得残忍的话,孤就给他个痛快……”
他以为容与是因为害怕和不忍才转过视线。楚琢有些后悔把人带来看到这幕了。他只想着替人解恨,却忘记常人的接受度,容与看完会不会受到冲击,对他心生畏惧甚至避之不及?
要说变态程度,楚王比齐王更甚。齐王是在床笫间爱折磨人,楚王直接是嗜血爱杀人。
唯独对容与不同。
他向来对人温柔宠爱,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阴暗血腥的另一面,万吓到人怎么办?
容与瞥他:“痛快什么?凌迟处死。不过看他这样子挨不完三千刀了,对刽子手难度太高。那就三百刀吧。”
姬玉生生受了三刀,百倍奉还,就是三百刀。
楚琢问:“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为什么要同情敌人?”容与惊讶道,“还是我的仇人。”
残忍?开什么玩笑。
区区一暴君。
他可是魔王。
楚琢一怔,随即笑道:“好。”
“那便凌迟。”
姬玉的魂灯立刻亮了半。
这回的气运之显然不是温意初那种以德报怨的,倒是和容与样以牙还牙,或者说姬玉实在是对齐王恨得深沉。
走出天牢时,天空又飘起了雪。
“不坐辇了,我们走回去吧。”容与在玉清宫闷了这么久,也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好。”
楚琢打起一把伞,将容与拢进自己怀里。
他们慢慢走,看到堆雪的枝头开出一朵红梅,而后被阵风吹走,花瓣在空中飘零。
容与驻足良久,望那片花瓣轻飘飘落在雪里,很快被白雪掩盖。
楚琢低声问:“想什么呢?”
容与看白雪:“我在想,我若还会画,就将它画下来,它就永远开在枝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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