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手握笔就颤抖的毛病始终没好。整瓶药都用完了,筷子能拿稳,轻巧的物件都能随意抓取,唯独一提笔就打颤,怎么也没办法克制。
仿佛终生都要烙下这个毛病。
这几日玉清宫内都是这样一副景象——楚琢坐在一头的案几前批奏折,容与坐在另一头书桌前练字画。楚琢下笔有神,批好的奏折叠得整整齐齐。容与半点无长进,废掉的纸团扔得到处都是。
起初容与还会将练废的宣纸揉团扔进废纸篓,后来废纸篓满了,容与也越练越不耐,干脆就随手扔身后地上,反正有宫人扫。
这毛病还真不是勤加练习就能好的。
楚琢正低头批着折,桌上就忽然落下来一个纸团。
他笔尖顿,抬头看,果然是容与扔过来的。
地上还散乱大大小小许多个这样的纸团,这个是恰好落到他面前。容与背对着他,不曾回头看眼,还在全神贯注地练习。
楚琢将纸团展开,只见皱巴巴的宣纸上画着只……
王八?还是小蛇?
坑坑洼洼歪歪扭扭的,实在很难看出形状。
楚琢悄无声息地站起来,从地上捡起几个纸团,展开看,努力辨认出应该是一只猫,条虫,只鸡……非常抽象。
他捧着这四张纸走过去,容与正咬着笔杆,脸上都沾了颜料,也不知道是怎么画的。
面前的宣纸还是一片空白,不知道即将要遭到怎样的摧残。楚琢见他对着白纸发呆,又是一阵怜惜。
楚琢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安慰,帮助青年找回自信,告诉他“你画得很好”。
见人久久没察觉到他存在,楚琢制造出动静以表存在:“咳。”
容与本来无聊得快睡着了,闻言惊,将嘴里叼着的毛笔吐出来,转头问:“有事?”
楚琢将画着王八的纸摆在他面前:“这画的是……”
容与扫一眼:“不是很明显吗?”
楚琢立刻称赞道:“小乌龟画得很可爱。”
容与:“这是玄武。”
楚琢:“……”
“那这只猫是?”
“白虎。”
“这条虫……”
“你瞎啊,这是青龙!”容与没好气地把画夺回来,“懂不懂欣赏。”
楚琢沉默瞬,指最后的山鸡:“这朱雀画得挺好,但是为什么有两个头?”
容与冷冷道:“因为这是一对鸳鸯。”
楚琢麻了。这不符合规律。
血玉镯快笑抽过去:会画画的人就算手抖也不会画成这样,你就是单纯不会画吧!
它现在一点都不担心大魔王会赢那个赌了。这要是叫会画画,它就改名叫赤金曜日环!
……不对,赤金曜日环不是它本名么?
容与微笑:“你是来笑话我的吗?”
楚琢自知说错话:“不是……”
我是想安慰你的。
可显然安慰并不到位。
楚琢见了这些涂鸦本来想笑,可想到青年以前画的那些画,又笑不出来了。
他以前画得多好啊,山山水水,花鸟虫鱼,每一幅都那么美。
姬玉非常擅长画景物,但从不画人像,大抵是因为没人走进他心里。他将情愫寄于万物,每幅画都是情感浓烈的佳作。
哪像容与毫无灵魂的鬼画符。
对比此惨烈,楚琢觉得容与遭遇的击一定是巨大的。
他再笑话,也太不是人了。
“你这几日每天都在练,总要让自己歇会儿。”楚琢说,“手才恢复,不能太劳累了。”
容与兴致缺缺:“那我还能做什么?”
原主的心愿就是这个,他能有什么办法。不然他哪里还要执着于拿起画笔,能拿起筷子就够了。
楚琢提议:“你要不要去看看齐王?”
他本来不想让人再见到那个带给他无数伤害的齐王。可看人郁郁寡欢的样子,只希望对方看到仇人的惨状后能高兴一点。
容与来了点兴趣:“哦?”
楚琢道:“他这段日子在天牢吃足了苦头,你要不要亲眼去看看他的下场?”
容与立刻道:“要要要,现在就去吗?”
亲眼看到齐王的惨状,绝对也是姬玉的心愿之。
楚琢刮了下他脸上的颜料:“近日都是风雪,天牢寒气,先去把脸洗干净,换身衣裳披件大氅。”
楚琢一顿,又补充道:“你要是不想去天牢,孤就让人把他带来。”
他忽然想起眼前人也在天牢里待过,还受尽苦刑,怕激起人不好的回忆。
容与果断拒绝:“别,我嫌他脏了我的地儿。”
两人都换好衣裳,坐上御辇,往天牢去了。
这地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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