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律师顿了顿，露出棘手的样子：“就算是这样，责任还是无法避免的。一来，病人被送到急诊室，医院没有第一时间采取抢救，先不说刑事责任，光是渔轮上就很难说服人，一旦这件事被人传播到网络上，秦小姐的职业生涯……很可能就没了，当然这还是其次，职业没了可以转行，怕就怕这件事上升到刑事案件；其次，正当防卫和正当防卫致死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如果我没猜错，病人应该是一位老人，对了秦小姐，他多大年纪？”
“七十五岁。”
“嗯，已经算高龄了，正常人在遇到老人刁难的时候，最正确的做法是躲开，而不是反击。试想，如果一个老人攻击了一个成年人，这个成年人的反击能否构成正当防卫？如果是一个七八岁的儿童攻击了一个成年人，难道成年人也能反击吗？”
王述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变了。
这一点倒是他不曾考虑过的。
的确，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撒泼，普通人当然要避开一些，总不能把他当成正常人来对待。
一个成年人去跟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讲正当防卫，这是哪门子的正当防卫？
更何况，
还是防卫过当……致死！
这问题就麻烦了。
秦雪仪急哭了，“徐律师，我没反击，他抓着我的头发打我，我躲不开，只是推了他一下！谁知道他一下就撞墙上了，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的，我哪有那么大力气？”
“推……其实也是一种攻击。”
徐律师想了想，说道：“秦小姐，你说他是故意，不排除这种可能，哦对了，他得的是什么病？”
“癌症，还有急性心脏病，他的死因好像就是急性心脏病发作了。”
“要是我没猜错，他很清楚自己活不了，也没钱治病，别说你推了他，你就是碰他一下，他都有可能讹你一笔钱。不过我还是那句，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证据，无法服人。”
王述皱起眉头，“徐律师，要是我们愿意赔钱呢？”
徐律师听见这话，立刻摇头，认真说道：“王先生，我知道你想息事宁人，但是如果我们现在就跟死者家属交涉赔钱问题，一来他们会狮子大张口，并且把主要责任全都推到我们身上，而现在看来，医院的责任很可能比我们更大，就算真的要赔钱，也是医院出大头，而不是由我们来牵头——换句话说，谁牵头，谁就是主要责任人；二来，现在赔钱就等于承认秦小姐防卫过当，这是对我们最不利的情况。就算警方检查结果证明事故责任人的确是秦小姐，对我们来说，问题并没有变得更不利，与其草率赔钱，不如等警方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再做决定也不迟，也许我们还能迎来回转。”
说完顿了顿，对王述道：“王先生，我们先签一份合同，只有拿到委任证明，我才能以秦小姐的律师身份去和警方交涉。”
王述明白这意思，招呼二人上了保时捷，就近找了个一个咖啡馆，跟王律师签了合同，从保时捷后车厢取出十万块钱交给了他。
这十万块钱，从警方阶段、到检察院阶段、到法院起诉阶段，全包。
毕竟是刑事案件。
王述不差这点钱，找的就是最贵的律师！
秦雪仪看见王述从保时捷后车厢拿出这么多现金，吓了一跳，“小述，你哪来这么多钱？”
徐律师也十分意外，他觉得王述的年纪还在上学，但谈吐十分成熟，思考问题逻辑清晰，而且还开了一辆保时捷……
后车厢全是现金。
“雪仪姐，这你先别管，你就记住一点，咱们一切听徐律师的，来，徐律师，一起吃点东西。”
王述一笑，搪塞过去。
徐律师也是微微一笑，王述这段话让他很受用，一切都要听律师的，这其实是一句很实在的话，律师挣钱是本分，但是拿了钱，都会很认真的办事，他们对任何一件案子的细节都能把握仔细，比涉案人员自己都清楚该怎么做。
徐律师没有留下吃饭，收好合同，表示要去警局看看情况。
王述答应下来，表示开保时捷送他。
徐律师笑着婉拒。
他也有车，虽然是个三十多万的小别克。
王述回到咖啡馆要来一张餐单，点了两杯热巧克力，还点了两份菲力牛排跟一块提拉米苏蛋糕，一个饼干小盘，对雪仪姐笑道：“雪仪姐，先别想那么多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大不了咱们就赔点钱，不会有事的。”
秦雪仪从昨天晚上八点钟出事，一口食物没吃，一整晚都没睡，现在也是觉得肚子有点饿了，端起热巧克力喝了口，抿了抿嘴，“真甜。”
王述也尝了一口，暗想雪仪姐是怕吃胖，说道：“你喝不完给我，我不怕长肉。”
秦雪仪笑了笑，眼神异样，“小述，真是没看出，你都这么成熟了。”
王述厚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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