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炮口,直指着慕容恪的大营,沈学思紧张的看着沙漏,有些坐立不安。
今天他发挥很好,炮弹打得意料之外的准,只是,现在他担心阴沟翻船。远处点着火把的刀盾兵严阵以待,又让他有些心安。
赵川是何等样人,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吃大亏吧,现在已经完全占据绝对优势,慕容恪靠什么才能翻盘?沈学思也是读过兵书的人,严格来说,他和鹰扬将军沈劲还能七弯八拐的算上堂兄弟。
鲜卑大营的瞭望塔上,皇甫真面色苍白的看着对面大军的阵势,心一点点往下沉。倒是身边的慕容恪盯着火光下金灿灿的“管子”有些出神。
“上次你跟赵川对垒,见过这玩意没?”慕容恪侧过头问皇甫真,语气并不是很凝重,倒像是随口一问。
皇甫真摇摇头,十分肯定的说道:“绝对没见过,连类似的东西都没见过,肯定是新弄出来的。”
“为什么我们弄不出来呢?”慕容恪叹了口气,这大营当中,包括皇甫真在内,恐怕没有人能猜透他的想法。
慕容恪是被震撼了,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你输了,你输了,打赢了这一仗你还是输了。历史上,有一支蒙古大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西亚的回回炮和南宋的火药弓弩最终也被他们攻克。
但是,那个偌大的帝国还是解体了,它的后人,在未来沦为了最末流的势力,从发展的趋势看,似乎看不到翻身的可能性。
慕容恪此时怀着一种被时代所抛弃的敬畏,即使他今夜突袭成功,难道就能说明他比赵川厉害么?天知道那家伙以后还会弄出什么“妖孽”的东西出来?
那种被人远远甩在后面的感觉,不是当家的人,难以体会到,正如后世满清打开门看到西方列强一样,满脸惊愕。
“轰!”的一声巨响,那一排“管子”又开始射击了,炮弹打坏了营门,有一发正好打在瞭望塔下面炸开,等慕容恪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埋在木堆里,脑袋懵懵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帅!”“大帅!”
亲兵们手忙脚乱的把碎木头扒开,慕容恪发现似乎自己的手臂不能动了,有可能是骨折,额头上也被木屑扎出血,脸上湿乎乎的,至于其他的……应该还好吧。
除了昏迷不省人事的皇甫真以外。
营门外,赵川大军之中,这位三军统帅正在跟自己的“四夫人”可足浑岚{长安君}激烈争吵,众将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触了霉头,又不敢来劝架。
天可怜见,别看他们现在吵得凶,说不定一个时辰以后就抱住一起欢啊爱啊的,你怎么知道风要往哪边吹?
“我欠你那么多,现在帮你一次,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长安君放低姿态哀求道。
“那些都是惊弓之鸟,他们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我不能让你冒险,本身就是胜券在握的事情。”
赵川断然否决了长安君的提议。
一个要进慕容恪大营劝降,一个觉得慕容恪就是一只死鱼根本犯不着冒险去折腾,赵川跟长安君,自认识以来第一次红脸吵架!
“那你干嘛带我来,一个月都见不到琦儿。”
“当然是让你侍寝来了。”
“你说谎,你的眼珠子向右边转。”长安君指着赵川的眼睛咯咯咯的笑起来,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只是浮云一样,飘散而去。
“好不好嘛,求你了。打仗难免死人,你手下的人,不是还要留着对付桓温吗?人死的少,仇恨也就少,将来更能接受你的新政不是么?
你一直让我学这个学那个,要自立自信,不就是为了今天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长安君的话让赵川无言以对。
“少死几万人,就冒一点风险,你说值不值得?”长安君眼神清澈,让赵川不敢直视。得势以后,她并未成为当初讨厌的那种人,而是对恩人,对世道都怀着敬畏和感激的心。
“知道了,你去吧,告诉慕容恪,你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不仅要屠他麾下几万残兵,还要屠尽邺城权贵!”
“整天就知道杀啊杀的,没见你动手,但因为你死去的不知道多少人了!”长安君娇嗔着白了赵川一眼,即使穿着亲兵的衣服,也难掩国色天香。
你嘴上说不要,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吧。赵川看着长安君由阴转晴的娇媚脸庞,心中暗暗想道。
孟昶跟着长安君,举着一面白旗,慢慢朝着鲜卑慕容大军的营寨走去。
“四夫人,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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