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魏园棘跟我说大前天早上有一群小学生来参加小升初考试,在“这位爷”吃早饭,那时候很忙,小孩子又闹。他又说开店就是这样,根本不知道哪天会来多少人哪些人,总是在期待,有点像望夫。
他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我在抱怨好闲。
听了他的话,我只觉得他闺怨诗鉴赏题做多了。
“我以前小升初时也是这样,好像是自己花钱,老师居然不报销!我爸当时给了我二十块巨款。”我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呼吸一屏,双目放光。
“不会——”魏园棘与我共同道,“就是这儿吧?”
他说有缘分,我也这样认为。可能是那时候年纪小无心招牌,总想着快点考完快点解放。
还记得那时候于田枢被喜欢的女孩子问要考哪所初中,他小手一挥,潇洒地说:“管他,考上哪里就去哪里,我于田枢随遇而安,四海为家!”公交窗户大开,又有微雨,他说完后侧脸直迎那雨丝,嘴角难抑笑意,板寸头上只有几根头发被风吹起。
说得像个浪子。他一定觉得自己那时候很帅吧?
其实真实情况是,雨打了他一脸,还由于当着女孩儿的面,不好用手用衣服揩,问我借的纸巾。
如今那女生怕是早已隐入人海。
我为什么知道他俩的事?问得好!
他居然矫情到写日记,字都是一团一团地挤作一堆,还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世上还有笔锋这回事儿,整张纸上全是钩,自作聪明的钩。
干吗又想他?抛掉抛掉!
“那你是挺怀念的吧,现在?”魏园棘问。
呵呵,怀念什么?只有考得好的才会怀念。
我没有感觉。
“嗯,真怀念啊。”我说。
“说起怀念,”我又开始嘴炮了,“我小时候有一次去三外公家,嗯,想来是小学三年级时候的事了。外公家周围种了一圈绿竹,院落空阔,屋檐低垂。后来学到温庭筠这位词人时,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当时的场景。”
“这叫文学共情吧?”他说。我感激于他有在听我说话。
“共情……啧,联想吧,应该是联想,”我纠正,“就像是`晏几道’这个名字,燕,几道,顿时意境就出来了有没有?”
“嗯。”
“对吧,说起晏几道啊……”我开始使劲向他介绍我所知道的有关晏几道的一切。
第八子,家道中落啊,《小山词》啊,晏殊啊,无可奈何花落去啊。
最后还扯到了基因遗传,举了杜审言杜甫的隔代遗传,韦应物韦庄的搁三代遗传。
最后我感叹:“魏园棘,你说学习到底跟不跟天赋有关?”
高中时语文老师放弃我前,总叫我多和同学们说说话,跟上他们的思维,这样,答阅读题时就不会“独具慧眼”了。作文就别提了。
不说犀利,我认为“犀利”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出了。
畸形。自从得到这两个字的评语后我就绝望了,导致之后一次月考中语文作文直接写了首诗。
得了两分,因为有题目。
……好吧,我也不知道我那题目为什么配得上两分,两分啊!诶,要轧死多少人来着?
自此,我全校闻名,谁人不知高二十班我林林禽。导致班主任都找了我趟,因为语文老师已无力插手了,我丢尽了他的脸。
“说了`文体不限诗歌除外’,没看见吗?你做了那么多年学生不知道啊!”班主任吼我。
“没时间了。”我含糊道。我只能找到这么个理由,决定这么写时就想好了。时间是有大把大把,只是我绝望了。不要问我那次语文考试总分多少,反正我终于考到全级倒数第一了。
真的,考到这个位置真的很难。有个学期我真的什么都没听,最后都是全级倒数五十几。我不相信我后面的那些人都是因故缺考。
嗯,自欺欺人哪家强。
我那首诗摘录如下。当时的作文话题为“对远方的思念”,居然不是什么任务驱动型议论文,不是什么漫画议论文,再不济也不是什么议论文,着实惊了我一下。反正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所思在远道”。
异地恋赋
偷欢夜半,墙翻曙前。
一别曙前,此去经年。
想北师江岸,弥望无边,
南国溪畔,一苇飘然。
念子安有言,桑榆非晚,
西域门关,春风不见。
当行乐伴云仙,脸颊新鲜,
宜交游与仕宦,青云途坦。
悄悄时间,弛弛容颜。
君且不还,妾意颓完。
今夕相思子繁,徒与谁荐?
明朝鸡头皮捡,墓里空怨!
离书案,旧物翻,无袖掩,泪落珠连。
杨柳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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