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生硬的男音插入李婵练的双耳,额前传来的冰凉掀起脑中阵阵疼痛。
她撑着爬起来,皱眉睁眼却望见那张见不太久的容颜。
“万岁爷”
“身子还未全直起来,便想着要跪拜,好了,朕免你的礼”元昭身上的朝服换了下来。
照理吃过承恩汤,翌日就需去紫闱宫请安了,现刚是辰时,后妃请安的时辰在辰正,五更时她便该起床更衣了,她倚望向身侧的合晴,便了知今日是无人叫她的。
乌发披垂,她只着了单衣,素面无饰,更有淡雅之意。元昭浅浅笑了
“万岁爷......奴婢......”
“你本是贵家女,哪有还成了奴婢的道理?”他话音恰落,一旁候着的宦官将新衣都捧了来。
“快些梳洗,穿好同朕去见母后”
婵练望向那贵裳,望不出仪制,只能从了命走去偏殿梳洗。
紫闱宫里坐着王美人,她早请过了安,听着太后的教诲。她本是贫苦人家出身,十六岁时成为王府的选侍,元昭那时正受旁攻奸,将府中的人尽数遣了去,反倒留了她。
本以为能有个好前途,无奈圣眷浓淡本就不容她说了算,留在这深宫中,除了能偶尔接济一下家人,总得将日子过下去,她虽并不十分貌美,却也是个懂事的人。
“儿妾见太后虔意礼佛,自已未能做些什么,静心抄了这两卷经书,烦请太后莫要嫌弃”
“你抄的经书?”李绮眼里折出意外来。
王美人红了脸,低头道:“儿臣妾幼未能识认几字,笔法拙劣,可想尽些心意,都是儿臣妾亲手抄的”
“难为你了,心意最难得,念经不在精,在诚,你有这份心,佛是能看见的”
话音刚落,禀报的声就传进来了,原以为叙话到时辰就结了事,未想真正议话的事才来。
王美人想身行礼。
元昭迈步进殿内,迟疑一会儿,等着婵练也迈进来。
李绮正听了来人禀报让婵练晚些来起安,倒没想到皇帝也一并跟来了,而李绮那老练的目光触及婵练身上时,忽然变了变,意料这外漫上心头。
“奴婢叩见太后”婵练一直低着头,身上虽着绮华,发式却不繁杂。
“见过美人”她知礼,也向王美人行礼。
王美人怯生生地望了元昭一眼,强笑着免婵练的礼。
“万岁让你穿了顺妃的服制,怎么能是奴婢呢?”
李绮会心一笑,识出这个意思,转而又道
“这是件喜事,王美人也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儿了,也当得嫔,万岁意下如何?”
王美人立马扑通跪了下去
“母后周全,儿臣亦觉应该,就和嫔吧”
元昭站在婵练身侧,思忖出个答案。
“儿臣妾叩谢圣恩”王美人声音微颤,腿软着跪下去。
“都起来吧”
李婵练僵了僵身子,李绮并没有与她反驳的机会。
“起来吧”元昭迟疑地收回了自已的手,见她起来后往上座坐了。
李婵练被待婢扶到侧位上,她万没料到才进宫就予了妃位,这样的事于礼不合,上宸自开国以来,最高的也只是封嫔,她姑姑侍寝三次,荣封了个昭仪,后来才获了贵妃的位份。
这真情假意,谁又辩得?
“今年宫里总算选了新人进来,比常年好,为了国朝的千秋,万岁还是要多择定人进来”李绮话里话外点拔着元昭,做事也需个由头来。
“母后说的是,只是再选伤财,上次呈来的名册儿子看过了,母后选的人,很合儿子心意”元昭抿抿唇,微算在眼中婉转。
“顺妃才进宫,许多规矩上,仍然是生疏的,要多同和嫔请教,也要多教着她些,多说说话,也是好的”
“太后教诲的是,儿臣妾定竭力而为”
算来除了那一次,游园与观莲节,一和嫔几乎没见到过元昭,心中激荡自然不言而喻,满面春见地应下
“现下应当用膳了,儿子饿得很,母后这里可做了?”
“万岁来得早了,极辰殿该备好了饭菜,莫随我这老婆子吃斋,你们都年轻,吃些爱吃的并无什么,都去吧”
李绮笑着挥挥手,下了逐客令,避开婵练收敛的目光。李婵练便明白这不是说话的时候。
“走吧,极辰殿还有折子没批呢,内务府顺妃定下的雪明宫近着极辰殿,让她随儿子去吧”
“好,这样的事皇帝自已作主便是了,册封礼我叫他们定了日子”
“儿子去了”
“儿臣妾告退”
元昭不许她留在这儿,才出了宫门,吩咐了王各嫔回自已宫里去,拉着她往极辰殿里走。
李婵练心里只觉困怕,这不是好事,平白无故穿了顺妃的仪服,便被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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