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婉转,李绮松开花枝儿,花团颤了颤。
“这样的事,多少年没听过了”
“是”
“红泥火生,烧得干净,天气转凉了宫里自然也得暖和些”
罗氏朝朴妈妈暗瞧瞧,悄然,收了那玉佩下去。
葛春唤婢女搬了凉凳来,估摸说话还得一阵,院子里人少了一半,只剩下花叶簌籁。
李绮伸伸手,示意罗氏坐下。
“恬香,你太守规距了,几十年如一日”
罗氏便不敢坐下去,候礼道:“妾的本分”
“你们守本分,有人却把守本分认成欺忠,今日的事,也要你来操心,往后时日,尽心力的地方,太多了”
她轻摇摇头
“太后体恤妾的难处,已然是全家的福分”
“坐吧”
李绮先坐了下来,罗氏不再推让,从在她身边。
“南州且不说了,靖渊兵祸才平,系州朝中可用的人太少,李阁老且在病中,许多事妥当不了,皇帝伤神,我亦难受,多拟为皇帝分忧,这担子终究是在的”
“凡是宫里用得上的,太后的吩咐,李家皆会举力而事,臣奉君,哪有不从的道理?”
院子避风,却建得荫凉,罗氏尽言了开,没再想隐瞒什么
李绮顿一下,想到了什么。
“家里几个孩子你养得好.....老六离京读书,再学两年也是可以的,婵练你舍了与我,孩子懂事.....帮衬点是当得的”她皱了下眉头,目色淡淡。
“你母家亲二姐的孩子立了功,皇帝很高兴”
“噢,那孩子”罗氏轻舒一口气来
“机敏着,但读书好些年进取微薄,就在兵法上能做些事了”
“他有功”
葛春端上茶,新样的鲜果又换了新盘。
李绮又道:“该做些事了,葛春”
“奴婢在”
她嗅着花香,偏头道
“嘱咐好他们”
罗氏动了茶,陪着李绮,静静坐在院子里。
“小心点儿”一个内官差点滑了脚跌进池子里,身边的同伴小心提醒他,却夺走他手上的文书,先迈进了水台。
郄易惊了盹儿,都察院和通政使司的一开口就催得他想睡觉。
“南州来的”
“下去吧”
郄易连忙眨眨眼睛。
“你们先拟了,到明日再作商议”元昭忙着与内臣说话,水台好风光,却是浪费了。
“郄总管”郄易正拿着急递琢磨着,耳后却传来一声呼唤,好悬没把郄易吓坏。
他一回头,看见一双亮光的眼,表情随即扭曲起来
“哟,殿下啊,可把奴婢吓坏了”
郄易本就没睡好,脑中混沌,经元晞一吓,更是有些心神不宁。
元晞咧咧嘴
”手里拿的什么?”
“南州的,殿下怎么才来呢”
“更衣费了些时间,公公和孤一同进去吧”元晞望了眼水台,坐的人不少,想来说得热闹
“是”郄易收着身,走在元晞前面
“司天监禀来,斗转星移,天象已不同于往日,与此举并不相妨”
“臣,参见陛下”
元晞不等郄易通报,一声震天响地喊了出来,再往地上扑通一跪。好了。
齐阁老的演讲活生生被打断。
“免礼,坐着吧”
“郄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皇帝瞟向郄易
郄易轻声道:“从南州来的六百里加急,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
坐在水台旁的文武们,登时都来了精神。
“没什么”元昭收起笑,自已动手拆开密封。
风吹着纸页响,元晞偏头偷瞟着光透过的纸背,默默收拢了袖子。
“任命的俞项,什么时候到南州?”
“一月的车途,算来——”
“南州到今天还在死人!”元昭攥紧了纸,而后又直接甩给郄易
“让内阁都看看”肖公公冲郄易点点头,先让了急递去。
照理,宫里委下的监管陶温由,早该先披了上来,而今日接的报,只有曹长封的署名。
纸传到齐蕲处,元昭稍平了脾气,指元晞。
“你也一同看”
“是”元晞敬着接过了那封急递,
装模作样。
“南州的事,心里也该有个数,南州旁的锦川,锦合两地,应当拿出些库粮来,远水解不了近渴,邻省也要着心”
颜色在元昭面上变幻,他恍然意识到这不是在他的极辰殿。
“俞项在原任仍有政务未了结,若以朋算是当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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