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故地,重见故人,心绪激荡,却说不出只言片语,福瑞就这样安静地来到了邱美的店门口。店里面的人聚精会神地“砌长城”,全然不知门外来了一只痴情的狗。邱美还是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但是最先发现福瑞的却是站长的老婆。她坐在邱美的下家,一如既往的牌运不佳。她那招牌的方便面头油腻腻地贴在脑门上,让她感到有些不舒适,她岔开五指,时不时地梳一下头。在某一个头随五指扭动的瞬间,她看到了福瑞,然后就欣喜若狂地喊起来:“呀!福瑞,真是太好了,快来帮我汪两声,我快顶不住了。”
桌上的另外三人都被她尖锐的喊叫声吓了一跳。邱美微微抬起头,她淡漠的目光正好与福瑞渴望的眼神相遇,邱美的目光是水,福瑞的目光如火,然而福瑞的深情根本无法打动邱美。
邱美微蹙峨眉,将目光收回到自己面前的牌桌上。
“是的,她是应该怪我的。”福瑞的心中这样想着。它的心里十分失望,但是越失望心里的希望之火就燃烧得越猛烈。站长的老婆看着木然站在门口的福瑞,急不可耐地求福瑞“汪”两声,然而福瑞根本不屑于搭理她。她又转过去求邱美:“美姑娘,福瑞来了,我们又有好运气了,你帮我求求福瑞,它最听你的话了,你让它带点火气给我。”邱美的嘴角牵出一丝冷笑:“有用么?”“怎么会没有用?”站长的老婆着急起来,“福瑞,邱美让你汪两声,你赶快汪两声啊!”福瑞那时正为邱美的冷视而暗自伤神,突然听到站长的老婆喊着邱美的名字,它不由得条件反射地叫道:“汪,汪汪!”
“哈哈哈,太好了!”站长老婆的猪油包子脸因为大笑而多了几道圆润的褶,“看到了吧,美姑娘,福瑞对你可真够忠心啊,不用你开口,只要提到你的名字就能有求必应。”
“哼哼!”邱美不置可否的嗤笑道,“原先朱老头给它吃屎的时候,它就天天来我这蹭吃蹭喝;顾大全一回来,它招呼不打一声地就跑了,这也叫忠心?”
“话不能这么说,”站长老婆替福瑞辩解道,“顾大全回来了,不一定就有好吃好喝的留给福瑞,退一步说,即使它因为贪吃回去了一段时间,美食不也没有拴住它的心,它现在不是又回来找你了嘛!”
邱美脸上挂着狡黠的微笑,以一种发现了新大陆的目光看着站长的老婆说:“你把它说得跟个人似的,难不成你跟它好过,它跟你掏心掏肺了?”邱美的这句话让邱雪梅和匡老三都笑喷了,站长的老婆气得不行,猪油包子脸憋得通红,她一边抓牌一边回击:“你个死邱美,成天净对那些臭爷们儿放迷烟,你们看看,现在连别人家的狗都不放过,你们说缺不缺德?”站长老婆的话又让桌子旁的人笑作一团。
在几个女人的吵闹声中,福瑞的眼眶湿润起来,一半是因为感动,一半是因为伤心。它感动是因为终于有人懂它,那个相貌不佳的女人,没有想到她的心思竟是如此的细腻,连狗的喜怒哀乐也能猜透;它伤心是因为它在乎的人不在乎它,它是一条狗,它又不能贪图邱美的美色,那么纯粹的感情邱美却视而不见。
福瑞心有不甘地站在门外,时不时地叫上两声:“汪汪!”站长老婆和邱雪梅求它的时候它会叫两声,没有人求它的时候它也会隔一会儿叫两声。慢慢地,站长老婆和邱雪梅都失去了求福瑞喊“汪”的兴趣。站长的老婆取笑邱美道:“美姑娘,你看这狗叫的,莫不是因为你冷落它而得了失心疯吧?”邱美站起来,在店面的角落里抓了一把扫帚,对着站长老婆说:“我看它是想你想得发了疯呢,我现在来个棒打鸳鸯,让你们单相思活受罪!”说完,邱美走到门边,将扫帚扔向福瑞,并大声地骂道:“该死的四眼狗,有多远死多远!”
“哟,打狗可要看主人呀!”门外一个声音传到屋里来,随即,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牌桌上的人循声望去,发现来的人是朱连国。
刚刚因为躲避扫帚而退缩到街面上的福瑞也在一瞬间认出了朱连国,它激动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眼看朱连国就要跨过门槛进屋,福瑞不顾一切地反身扑到朱连国的身边。它挡在朱连国的身前,摇头摆尾,呜咽有声。多么漫长时间的寻找啊!主人!呜呜,呜呜……
朱连国没有停下来安慰福瑞,而是习惯性地一脚将它踢开。他冲福瑞吼道:“闪到一边去!”然后他拍了拍被福瑞的头蹭过的裤管,迈步走进了屋内。
邱美搬了一张椅子给朱连国,笑着说:“朱三叔,我看您这个主人对自己的狗也不怎么样嘛!”朱连国回道:“自家的狗,习惯了,这样更亲近。”
邱美说:“那我以后就把它当自家的狗了啊。”
朱连国笑着说:“随便,由得你。”
匡老三他们几个都知道朱连国这个人是不会随便到别人家串门的,他来找邱美,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谈,继续打牌的话似乎不太好。于是,匡老三就站起身对朱连国说:“朱三叔,看来你们有事情谈,我们就不耽搁你们了。”邱雪梅和站长老婆也说:“朱三叔,你们谈事吧,我们也走了。”朱连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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