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已经泛了鱼肚白。
三月的晨风依旧湿冷，方唐又把外套拉紧了些，走在花江边上，漫无目的。
一夜未眠，眼皮难免有些沉重。
留案底了，怕是工作更不好找。方唐心里嘀咕。
冲动热血过后，无尽的空虚袭来。
方唐回归了普通人的心性，理想着能轰轰烈烈一展宏图，过着平平淡淡一筹莫展的生活。
当只小鱼小虾碌碌无为是大多人的现状。
方唐想要改变。
但是，他能想到的来钱快的路子都写进华夏宝典了。
没有天变异像，被雷公电母劈一下从而基因突变成为人中龙凤的好事也遇不上了。
长的也没多出众，身体不算壮实，说话还不好听，六十岁八十岁的富婆女朋友也很难找得到了。
当小白脸也是需要资本的。
要不先飞去高丽国整个容？
现在大荧幕上的一些明星艺人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方唐觉得这法子很有可行性，自己简直就是个人才，这都能想得到。
方唐哼着小曲儿，嘴角得意翘起来。
由于精神太投入在幻想美好前程，方唐走路没带眼睛，所以很快就出事了。
“哎哟——”
把清晨出来捡荒的老人家给撞倒了。
那老者捂着脚躺在地板上，也不嫌脏，‘哎哟哎哟’喊着，背上的大蛇皮袋里面的废品洒落了一地。
方唐瞧这架势，沒个三五千怕是扶他不起来。
你看他这锁眉憋屎的表情，这仿得惟妙惟肖的动作，这发自肺腑的痛苦叫声。那些科班出身的什么天使宝宝，在他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要是去演个角儿，奥斯卡得颁给他好几座小金人。
方唐伸腿碰了下老者的小腿，说道。“大清早没有观众，不用这么卖力。一会喊得口干舌燥，还得浪费几块钱买水。”
“你这小伙子，有没有良心，把我骨头给撞散了。”老者耳朵还挺好使，就是声音不怎么样，说话跟乌鸦叫似的。
“哎哟，我的腿——”老者继续痛苦嚷嚷着。
“附近也没有监控，你不起来，我就走了。”方唐淡定说道。“反正你记不住我的脸。”
方唐才不相信他能过目不忘呢。
“杀人了——没有天理吶——”
老而不死不是贼，是无赖。方唐郁闷想道。
“老头，你再不起来我可真走了啊。”方唐跨过去，做出要跑的姿势。“你要起来咱还能商量，兴许我心情好赔你两百块钱。”
老者腾地起身了，跟火箭发射似的。
瘦瘦小小，衣衫褴褛，面色枯黄丑陋，方唐一看就知道他是小时候营养不良。
他丑，丑肯定没钱。没钱才会营养不良。
什么，你说马爸爸也丑？
那你一定是孤陋寡闻了，很多美女都称他马大帅，恨不得变成狗皮膏药贴上去。
男人长得好不好看，就应该由女人说了算。
毕竟，她们觉得好看，比另一个男人觉得不好看重要。
夸你好看的男人，你也不能跟他滚床单是不是。
同志例外。
“两百。”老者说道。利索地张开手掌向方唐拿钱。
多么纯朴的老人家啊。方唐感叹道。
“你没事吧？”方唐关心问道。“骨头有没伤着，要不去医院检查检查？”
“不碍事，回家擦点铁打油就好。”老者敷衍答道。“赶紧的，拿钱来。”
“你有病？”方唐像看白痴一样，鄙夷说道。“你没事，我干嘛要给钱。”
老者愣了会，反应过来被方唐坑了，指着他鼻子语无伦次骂道。“你这后生，言而无信，不懂尊老爱幼，不讲规矩，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一点道德没有。”
“我高中没毕业。”方唐反驳道。
“——”
“我是幼你是老，你怎么不爱幼？”
“——”
“碰瓷讹钱是道德事？”
“——”
老者两颊抽了抽，瞪着眼睛不知道在想啥。
太无耻了。
他觉得自己脸皮厚，足够无耻，没想到碰到个更奇葩的后生。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方唐说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晒死沙滩上。方唐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心人。
“等等。”老者伸手入怀，摸索了一阵后出声叫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你还想报警抓我？”方唐警惕说道。
不知道死老头子在琢磨些什么幺蛾子，态度突然这么友善。
事出无常必有妖。方唐可不会轻易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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