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二次从局子里出来，已经深夜十一点了。
方唐觉得自己这二十一年过的很失败。
读书读不成，打工打不成，泡小妹妹也推不成。总结就是一事无成。
怎么会这样呢？方唐走在江城繁华的大街上，努力思考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为什么他们能衣着光鲜，开豪车住别墅睡美女，自己却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还有那只大猩猩，不就一个破项目经理吗，凭什么他的锅要我来背？脱了这身制服，他算个狗屁。
有机会还打他。方唐恨恨地想着。
咕咕——咕—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方唐突然想起，折腾了一天，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
打开致富宝看看余额，再看看威信余额，还好够个泡面钱。方唐拐进了美怡佳，在售卖员鄙视的眼神下，分两次付款买下了一个杯面。
热气腾腾的杯面，‘哧啦哧啦’的吃面声。
吃着吃着，方唐就落泪了。泪里有心酸，有委屈，更多是为自己的不争气。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方唐发觉，丛林法则的生活里，弱小本身就是一种错。草鞋一双贱命一条，已经落魄至此，还能失去些什么，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他醒了。社会这个大染缸把他催熟。
越想越气不过。方唐走出店门，从小巷子穿过，顺手捡了块红砖，掂在手里份量相当沉。
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他要去给大猩猩脑袋开瓢。
原本漆黑陷入沉睡的工地板房一阵噼里啪啦后，登时灯火明亮。经理办公室里外挤满了人。
“方唐你神经病啊？”大猩猩丁迎新大声嚷叫道，他真是气坏了，右手被方唐敲了一记，红肿得像烤猪蹄，还好保安及时赶来制止。“你说你想干嘛？是不是想死在牢里？”
方唐被一左一右两名保安架着，眼球充血，恶毒盯着丁迎新说道。“有能耐你整死我，不然我迟早敲破你脑袋。”
看到方唐嗜血的眼神，丁迎新瞬间冷静了下来。
气氛变得很诡异，静悄悄的落针可闻。方唐不说话，丁迎新不说话，其他人更不敢说话。
方唐笑了。他从丁迎新眼里看到了畏惧。当你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别人才会把你当一回事。很残酷，也很现实。
丁迎新整理了下情绪，摆出领导架子斥散围观看热闹的下属，然后示意方唐坐下说话。
因为无求，所以无惧，方唐也不再客气，大大咧咧仰躺在沙发上。以前在体制之内，他只敢沾点屁股边坐着，不敢大声说话。
“方唐，你想怎么解决？”丁迎新边烧水煮茶边说。打太极，将问题先抛出去，是成年人惯用的伎俩，他深谙此道。
“这里，不舒服。”方唐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位置说道。
“如果你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我给你道歉。”丁迎新诚恳说道，甚至还主动给方唐推了一杯热茶过去。
“那玩意没用。”方唐拒绝说道。“刀子捅了，伤口始终会留疤。”
问题有了开端，接下来就是谈一个结果。
丁迎新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予适当的经济补偿。如果你愿意的话。”
方唐感觉自己又受了侮辱，猛地将桌上的茶水朝大猩猩脸上泼了过去，茶叶渣子跟他的脸一样黑。
“年轻人要懂得进退，做事不要太过分。”丁迎新压着火气说道。
上面给了压力，他也不好把事情闹大，只好暂时忍受方唐这小子的怒火。
“小人物，也是有尊严的。”方唐眼神冰冷说道。
“关系弄僵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丁迎新讥笑说道。“尊严？你现在怕是饭都吃不起吧？大家各退一步，都有台阶下。你觉得呢？”
丁迎新一副吃定你的嘴脸，让方唐莫名窝火。
钱啊。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狗玩意。方唐摇头叹息。
他知道丁迎新说的是对的，虽然听了心里很不爽。
他们能够平下心来跟自己讨论赔偿事宜，已经算得上高抬贵手，施予恩惠了。
“三万。”方唐突然开口说道。
“一万。”
“三万。”
“两万。这是我能接受的最高值。”丁迎新得意笑道。他知道，最后赢的一定是他，方唐终究只是条小泥鳅，翻不起风浪。
方唐与丁迎新眼神碰撞，很快又分开，陷入沉默。
“成交。”方唐思考过后答应了，十指相扣，由于太用力，指甲几乎插进肉里，渗出细密的血丝。
两万，扇在脸上的耳光，就值两万。小人物的可悲。
“签协议吧。”方唐说道。“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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