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丁迎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你应该清楚，不管吃亏与否，我需要给路老板一个交代。”
方唐嗤之以鼻，对他们的博弈一点兴趣没有。
丁迎新起身从办公桌抽屉拿出两份协议，交到方唐手上。
方唐接过来，很有范地审阅了几分钟，然后唰唰几笔签上名字，再次交回丁迎新手中。
白纸黑字盖指模，一人一份，款项分四次打到了方唐提供的账户上。一件不算严重的斗殴事件因为方唐的妥协牺牲而划下句号。
“我说的话永久有效。”方唐说道。
“什么？”
“只要我没死，总有一天，我会敲破你脑袋。”
丁迎新笑笑，不以为意。出了这个门，可能永不相见。
方唐的威胁就像长不大的孩子受欺负了放出的狠话，脆弱，没有杀伤力。
能力不够，挥出去的拳头也没有威慑力。
“你不信？”方唐嘴角上挑说道。
“方唐，现实点吧。这不是拍电影，也不是写小说。”丁迎新说道。“放两句狠话，就能伤到人？就能让人对你唯唯诺诺？你我无亲无故，话语又怎么伤人。”
“你说得对。”方唐点头赞成道。“虽然一直没从你身上学到什么，但是现在你教会我一个很重要的道理。有气应该当天出，有仇应该当天报，时间不仅会让人容易忘记仇恨，更会磨灭一个人的血性。”
“你能拿——”
砰——
嗷——
丁迎新后面的话来不及说，烟灰缸砸伤了他的另一只手。
“反应挺快。”方唐如释重负，笑眯眯说道。“看来今天愿望是没办法达成了。不过来日方长，总会有办法的，你说对不对？”
丁迎新没有接话，一种微妙的感觉打心底升起。
竟是恐惧。
一直以为方唐是可随意拿捏的蚂蚁，可是方唐现在的表现更像是哥斯拉怪兽，他唤醒了沉睡在心底深处的恶魔。
一穷二白，被生活压迫抬不起头，浑浑噩噩度日为一月三五千，低声下气，梦想更不敢轻易说出口。
丢了这重枷锁，心里有个明确目标，就会有千方百计，哪怕是阴谋诡计。
不怕贼人偷，就怕贼惦记。
丁迎新嘴巴张合了几下，终究碍于面子，那三个字说不出口，在之后成为终身憾事。
“丁迎新，你欠我的，我记在心里。”方唐眼神明亮立誓般说道。“在我没忘记之前，你最好别忘记。”
有人听到喊叫声再次报了警。不到半个时辰，方唐又被警察叔叔以故意伤人的罪名拷到了局子里。
一天打领导三次。
一天三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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